第51話.釋放

第51話.釋放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安仔走近主人房,在門邊細聽,一手按在門鎖上,回頭望住阿麟,壓下線聲說︰「這裡有人住嗎?」阿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安仔扭開門鎖,就推開了房門。

五人一同望著房門打開,嘴巴張得大大。不單只是鈴聲消失了,而是房間內甚麼也沒有。在五人還未及反應之時,似有一陣刺骨寒氣竄過他們的身邊,然後「砰」的一聲大門關上了,繼而傳來外邊鐵閘也關上的聲音。

眾人各自感受到一種恐懼,阿芝、敏儀禁不住尖叫起來︰「哇……!」阿耀更是嚇得失禁了,一地都是尿。這情形換在平時,他們一定會是大笑起來,可是如今,眾人只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誰也笑不出來。房間內,寧靜得清楚聽到五人急促的呼吸聲。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天花板傳來陣陣的波子聲,打破了寂靜。

阿耀想辦法安慰自己,說︰「是大麻的幻覺來的,是嗎?」可是,這時大廳內的電視突然開著了,他們一同看著電視,畫面上可見,是一個人的第一身視角,由主人房一步一步行出來的畫面,先是經過主人房門前的安仔,安仔同時感到一陣心寒,不敢回望過去。接著,畫面上的視角掃視到阿麟、阿耀、敏儀及阿芝的身上,眾人同樣不敢將視線移到「他」的方向。他們都知道「他」正在身邊,心裡同樣在說︰「不要過來呀。」而那視角好像不在意他們的存在,向著大門走近。同時,大門打開了,接著是打開鐵閘,電視就關上了。

五人一同望向大門,果然是打開了。阿麟神色慌張,說︰「『他』出去了?」眾人當然是不知道答案,而安仔卻想到是否剛才打開主人房時,也「放」了一些東西出來。阿芝看見各人呆著,說︰「現在還不走?」眾人如當頭棒喝,就不顧一切地衝出去。他們都想著要盡快離開這裡,向著村外跑去。

沒用了多久的時間,他們已跑到村外的一個的士站,站旁種了十一棵樹。阿麟第一時間向安仔說︰「我來你家暫住可以嗎?明天再找經紀算賬!」安仔點頭回應︰「嗯!」

時間好像無聲無息地被偷走了,原來已是晚上十一點,一架新界的士駛進的士站,眾人不停向他揮手。新界的士還未停定,他們就急不及待,衝上的士。
的士司機見他們如驚魂未定般,打趣說︰「嘿!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你們撞鬼了!」
五人異口同聲說︰「司機!你怎知道的?」
的士司機冷笑一聲,說︰「哈!開口中?那你們不會是出九龍的吧?」
阿芝搶著說︰「是啊!你怎知道的?」然後望著車上的司機證,這司機的名字是「夏霽」。
夏霽又是一笑,說︰「哈哈……不知道,但你們知不知道這是新界的士?」
敏儀說︰「你不是要我們下車吧?」
夏霽答︰「不是,但如果你們真的出九龍,真是愛莫能助。」
阿麟心中有氣說︰「不要那麼多廢話!不能出九龍,就去大學火車站吧!」
夏霽再是一笑,沒回答就開車了。

當的士駛離了那條村,眾人才能舒一口氣。這時,安仔才再問夏霽︰「喂!你怎知道我們撞鬼的?」
夏霽說︰「在的士行內,剛才那條村叫『孤島』,經常都聽到有人撞鬼的事,因為這樣那的士站通常也沒有車的。」見五人也聽得呆了,續說︰「你們也是看到白衣女鬼嗎?」
阿芝說︰「不!我們沒看見……原來還有白衣女鬼嗎?」
夏霽顯得好奇,說︰「哦?不是白衣女鬼嗎?你們可告訴我發生甚麼事嗎?」坐在前座助手席的阿麟就說起他搬入這條村的事,然後就說了一遍剛才所遇到的事。夏霽聽罷,卻只是輕描淡寫回應了一句,說︰「唔……這個村屋故仔都幾新……」
阿麟不知為何怒從心起,說︰「甚麼幾新?你認為我們作故仔嗎?」
夏霽淡然地說︰「嘿!你冷靜點,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聽過了太多的撞鬼故事,沒有一千個,怎麼也有五、六百個了,不過很多也是沒頭沒尾的,所以不覺得奇怪呢?」
阿麟追問︰「那你相信嗎?」
夏霽說︰「相不相信呢?該問你們自己吧!嗱!己經到火車站了,我只能聽到你們的故事又是沒頭沒尾了。有緣再見。」
阿麟看見到了大學火車站,也無話可再說,付了車費,五人就下車了。

夏霽離開的士站前,突然降下車窗,探頭出來,說︰「喂!兩個鐘頭前,有一男一女上了我車,去你們剛才那的士站,聽他們的說話好像是要為朋友慶祝新居入伙,不知道是否你們的朋友呢?」說罷,悠然地開車離開,眾人才驚醒過來,竟然忘記了阿明兩公婆。阿芝一邊抱怨這個夏霽為甚麼不早點說,一邊致電給阿詩,而安仔就同時致電阿明。

電話都轉到了留言信箱。

安仔望著阿麟說︰「怎麼辦?他們都去了你家……」阿麟未回答前,阿耀搶著說︰「嗱!你們都見啦!我一褲都是……不回去了,我跟阿芝、敏儀先回家,你們兩個再回去找阿明兩公婆吧!」
安仔顯得無奈,又好像沒其他選擇,說︰「那你們走先吧!我同阿麟回去!」阿耀三人沒多說話,就走到市區的士站那邊,轉搭紅色的士出九龍。

而阿麟與安仔,就上了另一架新界的士。上了頭位的士,安仔不自然地說出目的地︰「孤島吖!司機。」
司機皺皺眉頭,一邊開車,一邊說︰「吖!你們不是剛才坐『孤島島主』的車上來嗎?為甚麼不叫他等你們回去?真奇怪?」
阿麟說︰「司機,你說甚麼?誰是甚麼『島主』?」
司機說︰「哦……我說你們剛才坐的車,那司機就是『孤島島主』啦!他有沒有說你們撞鬼?」
安仔答︰「司機,不是他說我們撞鬼,而是我們的確撞鬼了!」
司機聽罷,全程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兩人已覺得氣氛極之奇怪。到了「孤島」,的士站沒有的士,兩人給了車費後下車。那的士連頭位也不要,匆匆離開了。
阿麟、安仔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