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話.緣結

第22話.緣結



接下來的一星期,各大報章都報導及跟進這宗兇殺案。


歐陽榮,年輕時喪妻,幾十年來一直未再娶妻的他,在五十歲時在大陸娶了一個十八歲的少女小如,三年後小如成功申請單程證來港。後來,學校被殺,歐陽榮就當了的士司機。香港「沙士」爆發,的士生意十分慘淡,迫於無奈「狂踩」特更,當八折黨,每天廿四小時都在的士上,兩星期才回家一次。小如日漸受不了這種生活,乘歐陽榮幾乎每天不在家,竟聽同鄉姊妹出來當一樓一鳳賣淫賺屬於自己的錢。

當歐陽榮咬緊牙關捱過窘境,更成為八折黨的判頭,分發柯打,總算回復小康之家。此時,卻得知妻子在某區當一樓一鳳,歐陽榮驚聞消息裝作冷靜。直至半夜,腦海反覆浮現妻子與不同男人上床,根本不能睡,弄醒小如責難,繼而爭執,再用小如的長髮勒死了她,最後藏屍於學校的校工房。

另一方面,在揭發兇案後三日,《真.週》出了一篇突發專題,是關於十多年前在這地方發生的一宗女教師自殺案,揭發當年女教師藍凱怡自殺的背後真相,報導中使用了化名的兩名警察涉嫌強姦藍凱怡,而導致她選擇輕身,而專題提到涉嫌強姦的兩名警察,現還在警隊工作。專題內,還有一則小報導是關於這專題記者凌飛飛因採訪出了意外入院,及她的拍檔阿東在兇殺案揭發當晚,在某醫院的殮房離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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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普羅大眾來看,這宗兇殺案、十幾年前的女教師自殺案及三名的士司機暴斃事件等幾件事,只有一個共通點,就是發生於同一個地點。一個的士行內稱為孤島的地方。

然而,不需要多久,人們很快便會遺忘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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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家醫院內的加護病房。

凌飛飛仍昏迷在病床上,靠各種儀器維生,情況已經穩定。

這一星期來,夏霽每天都盡可能來探望她,其中一個重要原因,當然是擔心《真.週》那篇突發專題所指的警察,即當晚的那個化身幪面人的警察會追殺她,雖然若果那警察要這樣做,他或者無力阻止。

而且,夏霽此刻仍不知道,究竟在當藍凱怡老師死後,至九八年之間,發生了甚麼事?究竟跟凌飛飛發生了甚麼事?真的一點也想不起。

夏霽極希望凌飛飛醒來。

病房內只有儀器的聲音,夏霽只好閒來翻閱當天各報章的報導,跟她說報導。

夏霽知道當中所有可相連的關鍵,一定已被警方刪除。大概,沒有人會將這宗兇殺案和阿東在殮房離奇死亡事件,跟三個的士司機暴斃事件,幾件事聯起來想。

「如當年一樣。」夏霽回想著,不知不覺在椅子上睡了。到了醫生護士巡房,夏霽才離開病房,然後在走廊踱步靜候。

突然,在走廊盡頭出現一個身穿全套白色西裝的男人,向夏霽招手。夏霽望望走廊兩邊,整條走廊只得自己,就一臉狐疑望向他。男人似乎有話要說,夏霽卻半句也聽不到,便向他走近。夏霽向男人走近,說︰「你是誰?」走廊的光管不停閃動,當他走到男人身前大概十步的距離,整條走廊都陷入漆黑,只有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光芒。

男人說︰「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想她醒來嗎?」

夏霽自然地點點頭。

「為了她,你願意付出甚麼代價?」

夏霽在想。

「如果,要你忘記藍凱怡的一切呢?」

夏霽感到這句說話似曾相識,腦海浮現出「如果,要你忘記凌飛飛的一切呢?」不禁問︰「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

男人沒有回答。

夏霽的腦海裡不斷重複著︰「為了她,你願意付出甚麼代價?」

「如果,要你忘記凌飛飛的一切呢?」

「為了她,你願意付出甚麼代價?」

「如果,要你忘記藍凱怡的一切呢?」然後,頭顱劇痛得似要爆開,雙手抱著頭,跪在地上吼叫︰「究竟發生過甚麼事呀?」

男人微笑著,消失於夏霽眼前,夏霽全身乏力,軟癱地上。

走廊的一切回復正常,夏看著醫生和護士離開凌飛飛的病房,想向他們求救,他們卻沒看見他,沒聽到他。

此時,一個頭帶鴨嘴帽再加上一身連帽外套,還帶上太陽眼鏡加一個口罩來幪面的人,在走廊另一邊的緊急出口走出來,向著凌飛飛的病房走近。夏霽大驚道︰「警察!」然後不知那裡來的氣力,令他撐起身體,向著那幪面人跑去。

幪面人卻不理會他,不慌不忙走進病房。

夏霽隨後走進房間,眼見幪面人正在拔走維持凌飛飛生命的各樣藥管及儀器,就撲上前揮拳阻止,大喝︰「停手呀!」

當夏霽伸手可及幪面人之前,四周卻似是被定格凝固了。

一把屬於剛才出現那全套白色西裝的男人的聲音,說︰「為了她,你願意付出甚麼代價?如果,要你忘記藍凱怡的一切呢?你願意嗎?」

夏霽想起了那個闇術師顧青天的話,同時腦海卻出現藍凱怡的身影,並對他說︰「你聽我話嗎?忘記我……從今以後你要長大了,知道嘛?」夏霽只好點點頭,說︰「我聽妳話……我會忘記妳的一切……妳不需要再牽掛住我。」說著,眼淚奪眶而出。

藍凱怡微笑著,說︰「但願……來.生.再.見!」

接著,白色西裝的男人說︰「好!」四周立即回復正常。

夏霽先前撲上前揮拳的動作,重重擊中幪面人,幪面人即時飛撞一角。幪面人回看夏霽,顯得一臉驚愕,因在他眼中剛才他一個人走進房間的時候,細心留意根本沒有任何其他人才動手。夏霽的一拳,完全是憑空出現。幪面人見此刻事敗,便慌忙逃離房間。

夏霽見危機解除,急忙為凌飛飛重駁上維生儀器。

此時,夏霽聽見凌飛飛的聲音,說︰「夏霽……」

夏霽立即抱住凌飛飛,關心地說︰「妳醒了嗎?」

凌飛飛一臉病容,卻現出幸福的笑容,說︰「你想起我嗎?」

夏霽肯定地答︰「飛,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妳的……我永遠也要跟妳一起!我愛妳!」凌飛飛亦抱著夏霽,輕吻著他。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