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悲歌成金曲-余華

一朝悲歌成金曲-余華

許多年前,相約心儀女生去街,身為偽文青的我,總會早半小時來到相約的地方附近,找間書店,告訴她不如在書店等,然後拿起一本梁文道,感覺好知識分子文藝青年。心儀女生問我:「有看過余華的《活著》嗎?」我被考起,然後被她深深吸引住了。(後來得知原來她是透過老翻VCD 來認識余華……)

記得那年是二零零六年,正值鄰近鬼國「大國崛起」的時代,整國都在籌備奧運及世博,一隻又一隻的巨型IPO來港上市,身邊的同學都在部署畢業後如何北上掘金。那年的書展,其中一本最受歡迎的書,就是余華的《兄弟》,這書凝住了大時代的重要片刻,也替一代人道盡了他們的滄桑。余華寫《兄弟》的感言提到,西方經歷四百年的時代,中國就把它濃縮在四十年.看著時代巨輪的高速轉動,如何不教人唏噓? 那時候才驚覺,這個包裝燦爛的強國,原來有如此空虛荒誕的一面。(當然現在看得更清楚啦!)

《兄弟》上半部的時代背景,是令人窒息的文化大革命,那時候的人就像猛獸,主角李光頭及宋鋼相依為命,雖然一同成長但性格各異。他們的父親宋凡平由人民英雄一夜變成批鬥對象,但在生命最後的時刻仍然拼了命去愛他的家人,展現舊社會裡的人性光輝。至於《兄弟》的下半部,則把改革開放後中國社會的離奇故事誇張地(抑或如實地?)表現出來。李光頭及宋鋼兩兄弟命運各異,忠厚的宋鋼最終敵不過市場,而李光頭則在這個道德泯滅倫理顛倒的新社會中成為大贏家。讀後感只覺非常絕望,像跌進黑暗的深淵。

余華的作品,主要都是講述大時代裡小人物的逆境求生故事,情節曲折離奇得來又震撼人心。他筆下的人物有血有肉得來又充滿歷煉,例如《活著》的福貴,因嗜賭而輸光祖宗留下來的家產,但亦因此而逃過後來文革時期對地主的瘋狂批鬥;福貴又於國共內戰時被強拉去打仗,好不客易保住命仔,到解甲歸田回到故鄉的時候,才發現年老的母親在他回家之前不久逝世;禍不單行,福貴與家人吃盡苦頭,身邊的家人一個一個的離他而去,但命硬的福貴卻堅強的活下來。曲折離奇的命運,彷彿就像活地亞倫的電影一樣,讓你對人生作出反思。

也有些聲音,認為余華只是把社會現象描繪出來,對背後的制度並無加以分析或批評。不過我就覺得,作為一個文學家,以文學手法將一個時代的片刻呈現出來,時而反諷、時而暗喻、時而直述,這樣就已經Get his job done,分析社會現象的因由,留返俾鄭松泰吧!

索書號節目連結:
第48 集《第七天- 余華》

第49 集《十個詞彙裡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