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語言扭曲了的世界

被語言扭曲了的世界



津巴布韋總統穆加貝獲頒「孔子和平獎」,國際輿論譁然,但我倒覺得這個獎給他是最貼切不過。穆加貝在八十年代向恩德貝萊族進行種族清洗,又在2000年開始強行沒收白人土地。趕走了所有其他民族,還有什麼種族衝突?這不正是「有中囯特色的和平」嗎?

帶來貧富懸殊的官僚資本主義,是有中囯特色的社會主義;不代表人民的人民代表,是有中囯特色的民主;打壓不利管治的異見,是有中囯特色的和諧。在中囯,語言不是用來反映現實世界的工具,文字的意義會隨着政府的需要而扭曲。香港人在爭拗真假普選,投訴中共任搬龍門時,他們會覺得奇怪,龍門本來就是用來搬啊!

以前的社會主義,不是今天的社會主義,漸漸地人們再不知道社會主義是什麼。文字的意義變得模糊,它所表達的價值也變得模糊,剩下的只有一個空殼,和一份朦朧的感覺。在大陸隨街都是叫人「文明」的標語,但又有多少人能體現文明?標語不能使人文明,相反這種文字氾濫只會把「文明」二字的意義消磨,最後人們只會覺得「文明」大概是一種應該做的善事吧。

Geroge Orwell 說,「如果說思想使語言墮落,語言也能使思想墮落」。在語言失去意義的同時,人的分辨能力也漸漸失去,最後鑑別是非、善惡、真假、美醜等基本價值也只能流於表面。土豪們知道LV是美的,但不知道美在那裏,結果所有名牌都胡亂地穿在身上。iPhone 是好東西,但不知好在那裡,所以山寨版的iPhone自有它的市場。最近連山寨版威尼斯也建了,以後就不用再老遠跑到意大利去,反正照了相看來還是一樣。

人對外物的價值觀變得模糊,剩下的就只有個人利益。我打你一拳,無論怎樣美言掩飾,你還是會痛吧?做假東西好像是不好吧,不過自己可以從中獲利時就不同了,反正真的和假的也差不多。貪污不好吧,但有機會貪污時自己也會去貪,反正其他人也在做,他們也不是那麼壞啊!

香港人抗拒中囯化,抗拒的正是這種扭曲的風潮。政府官員學中共玩弄語言偽術,港人感到荒謬。大陸人隨處大小二便,港人感到厭惡。寺院裏有來自大陸的假尼姑,市場裏來自大陸的蔬果港人擔心有毒。看到大陸的各種騙案,有路人跌倒了你也不敢扶他。中港矛盾確實是深層次的,因爲港人抗拒的是虚假和醜惡,而這種抗拒超越品味,文化、種族和信仰。看到美的東西你會多看兩眼,聞到臭的東西你會掩鼻而走,此乃本性使然。

作爲一個清醒的人,看見接二連三的荒唐,你可能會感到疲累,感到迷茫。但你千萬不要放棄,反之你要時刻提醒自己看清真假與對錯。否則的話,你會逐漸變得麻木,變得犬儒,最後你會說,「唉,係咁㗎啦!」,然後埋首自己的工作,把圍繞着你的荒誕當作街外的雜聲...

假如有人迫你戴着一副大近視鏡,你看的世界會變得一片模糊。你想除眼鏡,但卻除不到。你問身邊的人,他們笑你儍,他們說根本沒有眼鏡這回事,這世界本就是這麼模糊!即使你不能除掉眼鏡,你千萬也要記得這世界原本的清晰。否則有一天你會跟他們一樣,忘記了自己戴着大近視鏡,放棄了除掉眼鏡的可能。或許你會說,跟他們一起做傻子會舒服一點吧。但你不要忘記,戴著大近視鏡通街跑,你遲早會「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