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7日油尖旺區的遊行抗爭中,有一對美國男女沿途揮舞星條旗;至黃昏時份,推特用戶「Hong Kong Hermit」及「Snufkin」指控該對美國人是法西斯白種民族主義者組織「Patriot Prayer」並將其驅趕;又點出該名男士喚Joey Gibson。觀乎前述兩位推特用戶的自我介紹及頭像,他們都有親歐美極左街頭武鬥團體Antifa(反法西斯)的傾向。
Antifa的前世今世
Antifa本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對抗貨真價實納粹法西斯的歐陸民間自衛團體,在威瑪共和末期的德國尤為活躍。到了納粹上台,他們被取締,餘黨融入各式的地下反抗組織中,當二次世界大戰以盟軍完勝告終,此等團體自然因歷史任務功成而身退;直至冷戰結束,極右團體再興,Antifa於歐陸重生。
北美七十年代龐克搖滾風潮興起,當中左傾的樂迷不欲有白種優越主義色彩的光頭黨騎劫流派,組織「反種族主義行動」(Anti-RacistAction,下稱ARA)對抗,最後演化成對抗新納粹團體的反示威常客。2007年,師承自ARA的「玫瑰城反法西斯」(Rose City Antifa,下稱RCA)在俄勒岡洲波特蘭市成立,是同類團體在北美戰後復生之始祖。
特朗普在2016年夏天獲提名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後,很快被主流媒體指其具有法西斯色彩;翌年1月他正式上任時,舉行大典的華府成了街頭戰場。期間,白種優越主義者理察.史賓沙(Richard Spencer)接受電視訪問時,被左翼示威者一拳打倒在地,成為全美熱話。不少主流媒體以「Is it OK to punch a Nazi?」為題帶風向,立論多數以「非常時期,非常手段」為主,而此事的客觀效果是令Antifa團體在北美遍地開花。
太平洋兩岸的警民關係錯位
筆者在此試圖以香港當下之處境,探究Antifa的作為是否合理:就以美國移民及海關執法局(U.S. Immigration and Customs Enforcement,下稱ICE)為例,該聯邦政府部門隸屬國土安全部,由於其主要職責是強制遣返非法移民,而特朗普又以打擊非法移民為主打政綱,故此ICE成為了民主黨支持者眼中的法西斯組織。立場更左翼的Antifa經常以直接行動阻止ICE人員執行職務,以及進行網上起底 - 如果單純從這方面看,他們的抗爭與香港有幾分相似。只不過,那並非Antifa行動的全部;而且論手段的激烈程度,香港與之相比,亦相差頗遠。
由Joey Gibson成立的組織Patriot Prayer,與RCA同樣活躍於俄勒岡洲波特蘭市。當下美國西岸的州份,除了阿拉斯加外,全都屬民主黨控制(不論是聯邦或州內的參眾兩院,以至州長),程度達至完全執政。在2018年10月示威中,Antifa自設路障封鎖街道,並用相當粗暴的方式驅趕車輛,在場的交通警卻遠遠的旁觀,不敢干涉。近至2019年7月9日,有報導指該市已成為示威之都,左右翼武鬥不斷,而身為民主黨人的市長泰德•惠勒(Ted Wheeler),承諾盡可能改善治安 - 但在當地客觀事實是,左翼的Antifa實則已凌駕於警隊之上。美國左翼州份政局與香港幾乎完全相反,兩者難以直接比較(還未計槍械管制問題)。惟西洋Antifa同情者在香港,面對着更像正牌的法西斯港共政權,僅僅拍片或轉載別人影片了事;碰上了Joey Gibson,聲稱把他罵走(主客不分地用了「You’re not welcome」之語句);及後Patriot Prayer上傳七七遊行片段,卻自看見左翼人士被民眾落荒而逃的鏡頭,「Hong Kong Hermit」還在推特指出聲援香港市民之餘,他是支持中國共產黨(見圖)!如此左翼,港人真是不要也罷。
反觀針對中共人權狀況立場堅定,現為民主黨眾議院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曾經譴責Antifa在2017年2月於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所引發的大規模衝突;表態支持港人抗爭的語言學家杭士基(Noam Chomsky),則在同年8月形容Antifa是「給右派的大禮」。兩位左翼巨人,也彷似是為上段之立論再增註腳。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72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