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同事於大台工作，早前他於社交媒體發出帖文，大讚Error的節目夠爆笑；至於筆者的朋友圈，幾乎人人都談論《自肥企劃》。因此，若還要講甚麼電視大戰，這一輪的勝負已相當明顯 － 大台輸到無影，連自己的員工都追看對家節目。

選擇娛樂可能是港人僅餘的自由之一。大家的選擇，一是對大台象徵的建制抗議，二是對節目質素有既定印象，三是真的不合口味。筆者試看幾個力推的大台綜藝節目，幾乎看不完一節就想轉台。除了主題不同，為何星期一至日都是《中國好聲音》式鬥獸show？這條向強國綜藝「抄考」的橋，本身就來自外國，而且在中國已玩了十多年，都厭倦了。你今日才來疲勞轟炸觀眾？而且，這些音樂和配音比賽，跟觀眾有何關係？

那位大台舊同事道出重點：「Error夠接地氣。」必須承認，ViuTV的節目製作成本較低，多用低成本玩綽頭，後續馬虎收尾；但重點是，好些節目非常貼近這代觀眾的娛樂。P牌女神炒車、Error大玩惡搞與低B遊戲、口罩小姐選美、港女三點式行山和鼓手大戰等等，未必百分百原創（其實大台十年前也拍過山系女孩之類的節目）但花生度十足，吸引網民討論、轉發再討論。當大家討厭大台，ViuTV的節目又有花生，觀眾自然懂得選擇；由上網重溫到定時開電視收看，逆向形成「追台」習慣。

面對觀眾流失，大台當然知衰。問題是，即使多十倍資源拍同樣的惡搞遊戲節目，結果也可能雷同，因為觀眾在情感上已主動無視大台。早陣子的《大整蠱》，連old sea food電台二人組都出動；論「抄考」日式綜藝，他們是師兄，但結果一樣無人討論。觀眾的既定印象已形成，大台有著他們討厭的台格，除了《愛回家》仍能hook住部份觀眾，基本上晚間8點半後的節目已告失守。

要大台藝人炸TVBuddy、比賽鬥小便量多，不停玩有味gag，不是不可，但難以向現有的廣告客戶交代。而且一如前述，是台格不合，即使做出成品，感覺亦相當怪異 － 本來J2可擔當實驗節目的平台，但不爭氣地，變成了外購劇集和節目的集散地；「後生仔」為主的自家製節目，卻因一個中年主持台柱太老而被恥笑。

大台不是不識死，其收費平台有一堆踩界和另類的自家製作節目，有機會扭轉觀眾印象。不過當觀眾連免費的81台也不看，更遑論須每月付鈔的收費台？但大台又可以隨便把這批節目放到免費的頻道嗎 － 尺度不說，若收費台的賣點也消失，所引致的內部鬥爭可有多嚴重？

Error的崛起，把大台綜藝殺個片甲不留。想不到政治殺不死它，山頭鬥爭殺不死它，偏偏四個專走奇形怪狀路線的搞笑藝人，把大台推至方寸大亂之境地。現實，有多諷刺呢。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94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