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話.死了都要愛

第12話.死了都要愛


註︰萊德.懷特版塔羅牌 左:IX The Hermit(隱士) 右:XIII Death(死亡)

闇術師顧青天死後十年,若蘭一家已在香港落地生根。某日,一個手拖十歲孩子的女子來訪,說出她是顧青天的妻子這身份,因多年來無處可歸,尋訪多年終於找到曾與先夫合作的人,祈求若蘭一家收留。

而闇術師顧青天的孩子叫顧星,跟其父有莫大不同,身上散發正氣,若蘭丈夫為免他重蹈其父之歧路,決定收留兩人,導其正道。不久,這女子感染風寒,病重離世。又十年多後,若蘭丈夫亦都過世,剩下若蘭和六個女兒,顧星成年就成了她們家中唯一支柱,在殯儀館工作,肩負起一家之主的責任。當若蘭的的五個女兒陸逐出嫁,隨夫離家,甚至移民外國,一家終分散各地。顧星就跟從小照顧,年紀相差十年,若蘭最年少的女兒結婚。不知與他們兩家修法、前塵作孽等往事有沒有關係,顧星求兒,妻子誕下顧國豪幾年後也過世,留下顧星與顧國豪,並照顧岳母若蘭。 

當蘭婆婆說完這些過去的事,口中喃喃︰「世事冥冥中有循環,六十多年前,英國人把香港交出來,六十多年後,英國人又再把香港交出來……凶星又再重回世間了。」 

阿華卻想到阿豪爸爸所說那「不能再傳授的家門秘術」是甚麼回事?心道︰「殺人殺鬼……難怪失傳了。」 

蘭婆婆看著人形晶石,問︰「係呢?……豪仔呢?你們不是一起靈探嗎?」

阿華當然在聽到這故事之前,想像不到如今的處境有這麼嚴峻,答道︰「他……他還在那邊……」 

蘭婆婆顯得驚惶失措,一邊緊張地打電話,一邊說︰「豪仔不可能應付凶星的。」良久,電話接通,忙道︰「喂!星呀?快回來!豪仔有危險呀!」   

***  ***  ***  ***   

凌飛飛用了大半日時間整理原先所得的資料,再加上阿東的調查,查到潘志朋與李定發是同學的關係,再從李定發方向追查,在同學之中就有一個叫劉福祖的人,同期加入警隊,現時李定發與劉福祖都是高級督察,推測三人與藍凱怡自殺一事中所擔演的角色,就已經將這一篇故事寫好,並且做了兩份影印本。然後,正副本三份分別放入三個公文袋,貼好了郵票,寄到她安排的三個地方。 

當凌飛飛把三個公文袋投進信箱,心裡隱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而另一方面,關於三個的士司機的死因,阿東還未查到甚麼回來。 

凌晨時分,旁邊種有十一棵樹的的士站內,十數人在路祭,焚燒香燭冥鏹,幾個道士在作法。凌飛飛來到,眾人報以奇異目光看著她,並不友善。凌飛飛猜想他們該是那三個的士司機的家屬,就在一旁不作打擾。突然,一陣冷風流竄過的士站,樹上的葉子「刷刷」作響,冥鏹的灰燼捲起,像一股小龍捲,吹到凌飛飛的身旁消散。 

這時,凌飛飛感到全身動彈不得,眼前所有景物和路祭的人也凝固了,「劈啪!劈啪!劈啪!」三道炫眼的閃光閃過。 

霎時,的士站變得空無一人,而站內出現了一架新界的士。一個年輕的男子從的士出來,走到第十一棵樹下,抬頭望向樹上,一臉茫然。男子回頭望向她,驚喜地說︰「終於等到妳了!」 

凌飛飛一眼便看出,他就是昨天那個的士司機,即是相約了她的夏霽,正想回答時,一把聲音從背後傳來,說︰「我是來見你最後一次。」然後,一個身穿白色睡袍的長髮女子,從凌飛飛身旁步出。然而,凌飛飛也清楚知道這白袍女子就是藍凱怡,可是,他倆究竟有甚麼關係呢? 

藍凱怡向夏霽走近,夏霽說︰「甚麼?最後一次。」 

藍凱怡在他身前,咽聲說道︰「是……這個你明白的……我倆不能再見了。」 

夏霽緊張地說︰「妳不想再見我嗎?為甚麼?」 

藍凱怡答道︰「這個你明白的……我倆……始終要分別。」 

「我……我不明白!為甚麼要再見,我倆早就……」夏霽說了一半,就停住。 

藍凱怡低首,說︰「但願……來.生.再.見!」 

凌飛飛看著兩人,在想他們的關係,這次的對話是甚麼意思?在這時候凌飛飛的手機鈴聲響起。 

「窮途末路都要愛 不極度浪漫不痛快  
髮會雪白 土會掩埋 思念不腐壞 
到絕路都要愛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熱愛變火海 愛到沸騰才精采」 

霎眼間,夏霽和藍凱怡在的士站消失了,回到了一個仍是空無一人的的士站,也不見路祭的人,似乎已離開了不知多久。凌飛飛呆了半晌,才接過電話︰「喂?!」 

「凌小姐,妳還在做甚麼?」那邊一把男聲說。 

凌飛飛疑道︰「你是……?」 

「李定發督察。」凌飛飛卻聽到聲音不是在電話傳出,而是在身後,便轉身回望。當她一看到李定發,看他的一身裝扮就嚇了一跳。李定發幾乎把自己整個人改頭換面,頭帶鴨嘴帽再加上一身連帽外套,夜裡還帶上太陽眼鏡加一個自03年沙士後常見的口罩來幪面,如不是剛才他自報姓名,根本就認不出是他。對這身裝扮的李定發,她已感到處境極之不妙,相信李定發已決定不顧一切,也要對她下毒手。然後,強作定,說︰「李督察?有甚麼事?」 

「凌小姐,今早跟妳說的話,妳究竟明不明白?妳為甚麼還要這麼多管閒事呢?」李定發說。 凌飛飛說︰「今早你說的話?我真的不明白……」 

「那就不要怪我了!」李定發說著,左手探進外套裡面。 

凌飛飛望向李定發左邊身後,揮手大叫︰「阿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