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音響,總會憶起電影《無間道》中的一句對白「高音甜、中音準、低音勁;一句講晒,通透。」都市人營營役役,閒暇以音樂洗滌心靈,一套優質音響,可以「此夜曲中聞折柳」,鉅細無遺還原音樂最好狀態。
香港交響樂團顧問 鍾情音樂力求完美
「用HiFi(High-Fidelity,即高保真)播放古典音樂,可謂相得益彰。」經營逾四十載的本地音響公司「飛韻余工作室」的余健強(余師傅,綽號「飛韻余」)道。
余師傅從事音響業逾四十載,初入行時加入的公司喚「飛韻音響」 - 想必就是「飛韻余」之出處吧?「當年我主力負責HiFi音響,以及大型音響。HiFi注重微小細節,大型音響要兼顧多方面,工程規模亦較大,更有機會接觸不同層面客戶。由於富挑戰性又多姿多彩,故此雖然接觸HiFi在先,但私心偏愛大型音響多些!初入行時,只專注音響是否夠大聲,但日子久了,留意到日常接觸的音響多是吵耳的,方明白音響師傅必須懂得配合大型音響的機件才行。」上網一查,發現不少文章都稱他是「第一代音響發燒友」!
「我一直對音樂有種特殊的觸覺,而且偏愛古典音樂。從前在家裡聽收音機,每逢聽到古典音樂就非常入迷,即使是電視節目的背景音樂,都能令我陶醉。看罷電影,未離開戲院已忘了劇情,卻記得片中所有配樂。」
他表示,一般人對擴音系統(PA System)認識不深,但其實每幢大廈都有「緊急廣播系統」 - 當有火警發生,整幢大廈都會聽到火警鐘聲和廣播。因此,音響是我們的生活一部份。「1997年之前,港英政府已制訂守則,要求本地的廣播系統設『固定音壓』,月台廣播、火車車廂中的廣播要有120分貝,以控制人群。」
「『飛韻音響』對我影響很大。在這裡,我有機會接觸最感興趣的項目;亦曾為多位樂師和指揮家處理後勤工作,包括時任香港交響樂團音樂總監羅國等,多年的合作令我們早已成為了莫逆。那時候,每當有需要特殊音響效果的舞台劇演出,他們多數會找我 - 音樂人對質素有要求,一般習慣按需要而訂製;我對自己有要求,而我們的技術水平亦符合他們要求,久而久之,擦出火花......沒有『飛韻』就沒有今日的我,因此非常感恩!」至此「飛韻音響的余師傅」大名如雷貫耳,「飛韻余」之名不逕而走。
醉心研究音響 靚聲今生無悔
音響發燒友所顧慮的配件、部件多不勝數,實在難以著手。余師傅坦言,太多周邊配件會令人花多眼亂無所適從。「當我發現相同零件但質素有別,自然想尋求原因,然後不斷摸索、研究!雖然它們的質素確是對音質構成直接影響。但重點應該是機器本身。」因工作關係,余師傅常接觸到不同器材,當遇到質優價廉的部件就想推廣。上世紀八十年代,他決定離開飛韻,成立自己的品牌,以求將靚聲傳揚;及後又常到至澳門、越南等地公幹。
他笑言出差要有「三材」:器材、線材、人材。又提起文首引述的電影對白,解釋配件與音響的關係和影響。「『高音甜、中音準、低音勁』並沒有講錯,但我注意到,電影中梁朝偉換了一條很粗的音響線,音色立時生色不少。但其實每條線的物理變化都有分別,器材分析力高,當連接到音響之間的確有所分別。然而我認為整套音響當中,最影響音色的是喇叭 - 整套音響中,最後發聲的亦是它!至於喇叭結構原理很複雜,而且需視乎用家的感覺,難有劃一標準,亦無法一蓋而論。縱使有儀器檢測出標準再以數據作為指標,但是只能作參考有否出現誤差。真正的調校音色也得靠聽覺及經驗,就好像樂師為樂器調聲一樣。」
視音響為第二生命的余師傅,再以頻率均衡器(equalizer)為例。「其功能只是將不正常的頻率還原至合耳,但價格差異頗大,由港幣千多元至九千多元不等。雖然售價反映檔次,但為遷就預算和營利,多選用質素一般而價錢較低者。其實一分錢一分貨,好的部份可大大提升音響質素。」
「我所追求的真實感與現場感,坊間現成的音響系統已無法滿足,唯有自己製作。」
早年,有音響發燒友要求余師傅為其居所訂製音響;及後余師傅靈機一觸,設計並製作「今生無悔」音響系統,首批限量入門版甫一推出已告受罄,人人有口皆碑。「那位仁兄是我的老顧客。最初,他請我到他家裡調校音響器材,後來彼此認識加深,我為他提供不少意見,並協助他改裝音響以提升質素,他亦十分滿意。後來即使他遷居別處,仍常來我的工作室試聽產品,又表示希望我可幫他的新居建立音響系統 - 音響工程乃吾本業,從前的規模大至舞台、宴會廳和演講廳等,今日一樣可以把系統縮小至配合其家居環境!」
余師傅解釋,因著香港的家居環境,對比表演場地,音響系統與人的距離較近。「加上這位客人多聽爵士樂,既講求清晰度又要有從容度,所以我設計並製作出一套四路分頻的系統(『路』乃揚聲器之單元數量單位,選擇不同單元針對不同頻率);系統基本以電子分音器和傳統的音頻電容所配合。過程中曾經失敗過,又再嘗試,已數不清試過幾多次!」余師傅將這次經驗消融後,親手製作「今生無悔」音響系統;包括分音器、箱體排位等,整個系統都由他所研發。
「能以相宜價格,砌出一套符合心意的音響系統,最有成功感。」
願終生陪伴音響 冀同業合力推廣
音響器材與播放音源不能分割,但近年的音響界漸趨數碼化,余師傅又如何看?「挺掙扎的!平日我們試聽,鐳射唱片的音質已很理想。潮流興黑膠,有說黑膠唱碟的音質無可匹敵,我不否認其獨特性,但製作成本大而且保養要求高,須經常播放,才不會受靜電影響而出現『炒豆聲』。至於鐳射唱片,依然是主流音源產品,現時香港仍有生產,但銷量不高,在香港能賣出一千張,已經很了不起。」
「或說一個人在聽歌、聽音樂很單調沉悶,但其實只要有好的音響系統,即使獨坐靜聽十至二十分鐘,那份陶醉感無可比擬。」他說曾有客人在工作室聽過以其音響系統所播放之音樂,驚嘆「猶如摸到真人,摸到樂器!」意思就是,余師傅所製的音響系統,能夠將錄製歌曲過程完整地還原。
請余師傅為想一試的朋友提供建議,他二話不說,即點出要旨。「玩音響,入門要知道三大範疇:訊源、放大、喇叭。訊源就是鐳射唱片、黑膠唱碟、電子檔案等。至於放大的部份則比較複雜,以黑膠唱碟為例,有專屬的『唱頭放大器』,講究的擴音機更會分為前級和後級;至於剛冒起的,以電子檔案作音源,仍沒有定型出最佳的播放摸式。有說要由伺服器輸出,有說要最精簡的電腦,甚至要用專門的解碼器為檔案解碼並轉換成模擬訊號。最後是喇叭 - 喇叭要做很多測試,檢測其失真率、音箱製作過程中箱體與喇叭單元的配合,有可能出現的誤差,要反覆調整及測試。」
語畢,他表示工作室每月首個星期六全日開放,歡迎大家光臨以作深入了解,並強調必須先透過社交網站私訊預約。余師傅不厭其煩地,再次重申:「優質的貨品,價錢一定較為昂貴;能以普及的價錢『玩』到靚聲,才是箇中高手!」
他多番強調,未來打算一直做,直到做不到為止。「行業發展事在人為,即使市道不景,更要投入更多精力去教育大家。我經常以街市買餸做比喻,若檔販願意教你如何烹調,你自然樂意光顧他!我們賣的不只是音響,同時要帶動潮流,讓更多人認識何謂好的音響。冀望同業與一眾發燒友們,一同致力推廣!」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94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
(熱血時報網台節目〈聚焦訪談〉第30集有余健強的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