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年,香港仍然沒有普選。
中國收回香港五十年,繁華的表像下,處處蒼涼。
一名十六歲少年,拖著年輕而蒼老的步伐,來到山頂凌霄閣,在觀景台上瞭望香港全景。
這名少年,名叫余吉。
余吉把眼光放在黃昏的維港景色之上,手指頭卻一邊在手機上敲打,在社交網站上,發送著一條又一條的留言:「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余吉心灰意冷。
十六年的人生,他想不出有那一年是順境的。
父母早亡,跟著表哥,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差不多每年都轉一次校,去到哪裡都成為被欺凌的對像。
父母早亡,跟著表哥,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差不多每年都轉一次校,去到哪裡都成為被欺凌的對像。
被欺侮、被冷待、被玩弄,他已經習慣了。
可是今天,他在更衣室被人扒光衣服的照片,竟然被人放了上網。
這個他也可以勉強接受,但就連余吉都無法接受的,是余吉發現了他的「女神」,他暗戀了大半年的同班校花:徐雪,她居然也在這張相片下面,留下了一個「讚好」。
那一個小小的「讚好」符號,像一把生鏽的鐵鏟,掏空他的胸腔……
站在觀景台,看著太陽漸漸在商廈之間落下,余吉不斷用手機把一句又一句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發佈上網。
然後,當太陽西下,他終於忍耐不住,說出口了。
「通通都去死吧!」
余吉才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感到眼前一黑。
一股強烈的震盪,觀景台上的遊客都站不穩,余吉拉著欄杆,勉強站穩,抬首一望,但見一道豪光,照亮整個天空。
一道巨大的光柱,燃亮了整個維港。
那道光柱,仿似宣告著末日的來臨。
在那一瞬間,余吉以為因為自己一句話,把整個世界毀掉了……
2047年7月1日,大亞灣核電廠大爆炸。
*********
大亞灣核電廠大爆炸後兩年。
受核輻射影響,地產霸權終於倒下了。
香港不再是國際金融中心,往昔的東方之珠,已蒙上灰塵,輻射塵。
人口減少了三分二,能夠離開的人,都離開了。離不開的,只能繼續忍耐。
藍色的天空,已經完全消失,輻射塵帶來的影響有多大,政府沒有公佈,但大家都清楚知道。
余吉十八歲,他又轉校了。
今天,是他第一天來到景弘紀念中學上堂,出門的時候,在電視新聞看到一宗吃人事件,兩具失去手腳的屍體,在新蒲崗的某條小巷被發現,驗屍官證實屍體有被啃食的痕跡。
吃人事件,自大亞灣核電廠爆炸後,不時在香港發生,到底是什麼造成?是因為可以人傳人的精神病症?還是流浪狗基因異變?到底是人為?還是野獸所為?眾說紛云。
余吉也沒有深究原因,他只知道,發現屍體的位置,距離弘景紀念中學不遠。
說是運滯嗎?對余吉來說,也說不上。十八年來的人生,他無法想起哪一年是順境的。
每次出門總會跌倒,沒帶傘子的日子必定下雨,在任何一個圈子都受到欺凌。
惡運,好像一直附在他身邊。
新學校附近發生吃人事件,這種程度,對余吉來說,是日常。
他只是在思考,到底自己轉到新學校多久,才會遇上欺凌?
結果,第一天的午飯時間就來了。
余吉被四名男同學,拉到附近的彩虹道公園球場。
出乎意料地,這四名要教訓余吉的男學生,並不是弘景紀念中學的原校生,而是跟余吉一樣,同樣是這一年轉校過來的轉校生。
正常來說,這種「教訓」儀式,應該是由原校生來執行,以消消外來轉校生的氣焰。
可是今早上堂,余吉發現,大部份的原校生,似乎對余吉一點興趣也沒有,好像完全看不到余吉一樣。
可是今早上堂,余吉發現,大部份的原校生,似乎對余吉一點興趣也沒有,好像完全看不到余吉一樣。
余吉當然在盡量避免跟別人打招呼,除了自己表哥,他才不敢跟別人交談超過五句話。
可是一般來說,每次轉校,總會有一兩個人來搭訕一兩句,可是這學校,卻是一個都沒有。
來到新學校,唯一跟他交談過到,只有校長。
校長名叫馬夫人,她除了是校長,同時也是中國歷史科老師,現在已經很少中學還有這個科目了。
校長名叫馬夫人,她除了是校長,同時也是中國歷史科老師,現在已經很少中學還有這個科目了。
馬夫人,是那種如果來上課,會讓學生無法專心學習的巨乳美女。
馬夫人看上去三十出頭,完全無法在外貎上看出真實年齡,身穿短裙套裝,簡直就是會在老師類別的色情影片裡出現的角色。
馬夫人上課後,特意走來與余吉閒聊了兩句,大概都是叫他用心上學,快快適應新校園之類的說話罷,余吉記不清楚了,因為他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馬夫人的巨乳之上。
這個,也是余吉被四名男生帶來公園教訓的原因。
雖然是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不過余吉都覺得無所謂,他已經習慣了。
他咬著牙,忍耐著他們的毆打,不哼一聲,等待他們的興致消散。
可是,他們似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拳來腳往,直至余吉昏倒。
*********
余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全黑。
他感覺到臉上有濕濕的感覺,猛然一醒,發現自己躺在籃球場上,連公園的照明燈都已經熄掉。
他發現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錢包,大概是那幾位同為轉校生的同校取走了。
他發現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錢包,大概是那幾位同為轉校生的同校取走了。
余吉不知此刻是什麼時間,只覺全身疼痛,而且從肚餓的程度來看,自己大概已躺了超過五六個小時,他們大概打得相當盡興。
余吉記起自己的書包,還放在課室,家門的鑰匙,還在書包裡,沒法子,唯有回到學校去。
當他想要爬起身,才發現身邊有一只花貓,一只黃色虎紋花貓。
原來剛才那濕濕的感覺,就是花貓舐自己的臉。
花貓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余吉,在漆黑的公園,牠的夜光眼更形明亮。
虎紋花貓看上去像個孩子似的,大概只有幾個月大,頭大身小,一直瞅著余吉,而且一直搖著尾巴。
看上去甚是可愛,可是余吉全沒感覺,連摸一摸花貓的意慾也沒有,就起身往學校走去。
花貓「喵」的叫了一聲,尾隨余吉走去。
*********
余吉來到弘景紀念中學的大門,校門的大閘當然已經關上。
不過大閘並不算高,而且不見設有什麼防攀的佈置,似乎不難爬過。
反而大閘前突兀的掛著一個牌子,牌子上貼著一張黃色的紙條,黃紙上只是寫著一個字:
「禁」
這算是什麼告示?
余吉當然不理會,需然覺得很麻煩,還是爬過了大閘,進入校園。
當他自大閘上跳下來,落在校園範圍之內,他才發現,剛才的虎紋花貓,已經早一步在大閘的罅隙間爬進來。
花貓又是瞪著圓眼睛,瞅著余吉,一直搖著尾巴。
看到花貓這個樣子,余吉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麼啦……」
看到花貓這個樣子,余吉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怎麼啦……」
就在余吉說著這話的同時,余吉忽然感到一陣震動,突然一陣暈眩。
這一陣暈眩,讓他想起兩年前,那個震動整個香港的大爆炸!
然後,眼前的景象急速變化。
本來陳舊的校園,忽然發出亮光,余吉以為校園又要爆炸了。
可是校園沒有爆炸,卻在變形,建築物的形態開始變形。本來陳舊的樓房,變成奇異的形狀,余吉從沒見過這種形態的建築物。
可是校園沒有爆炸,卻在變形,建築物的形態開始變形。本來陳舊的樓房,變成奇異的形狀,余吉從沒見過這種形態的建築物。
本來空無一人的操場位置,忽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余吉定神一看,發現他們全是日間見過的同學,班上的原校生,但他們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變得空空動動,而且全身僵直。
余吉定神一看,發現他們全是日間見過的同學,班上的原校生,但他們的眼神完全不同了,變得空空動動,而且全身僵直。
他們動起上來了,他們動的時候,由上身到腳踝全無半分彎曲,僵直的整個身子彈跳起來。
余吉看到他們全體節奏一致的向自己跳來,下意識回身想要跑,但回身一看,卻發現剛才剛自己爬過的校門大閘,已經消失不見,自己身後不知什麼時候,變了一片荒涼曠野。
余吉的思維,仍然無法整理眼前狀況,還沒法子搞清眼前情況。
這時,一把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余吉記得這把聲音,正是今早曾與他交談過的馬夫人,馬校長。
余吉記得這把聲音,正是今早曾與他交談過的馬夫人,馬校長。
馬校長:「我們等了足足五十年,終於等到你了。」
余吉回頭一看,但見馬校長的裝束與日間完全不同,變得更加……性感,巨乳更加明顯。
但換上性感裝束的馬校長,居然身處半空,但見她腳下踏著一張黃紙,一道符。
她整個身體的體重,就依靠一道符在支撐,符紙附風飄盪,她整個人也隨著符紙飄盪,她那呼之欲出的雙峰,也隨之顛沛跌盪……
馬校長:「我們在這裡守候了足足五十年,我也曾經懷疑,你是否真的存在……五十年來,從未有人能闖過這個陣法,發現我們的真正所在。我差不多要放棄了,我以為啟聰只是騙我……可是,我們終於等到你……」
馬校長說到「啟聰」時,眼泛淚光。
一時間,余吉都不曉得,自己應該為馬校長的眼淚吃驚?還是應該為馬校長的曝露的雙峰吃驚?
馬校長:「但你還是來了,啟聰沒有騙我,那麼我就不用再逃避『丹鼎派』的追殺,我們一族的仇,終於可以……」
馬校長的話忽然頓住,她忽然面色一變,更自乳溝內,掏出了幾道符,嚴陣以待的,擺出防備姿態。
余吉循著馬校長的視線追蹤,發現馬校長正盯著自己身後。
讓馬校長忽然戒備起來的,是一隻在余吉身後,正在變化的一頭生物。
一頭正在不斷變大的虎紋黃色花貓。
此刻的花貓,已經一點也不可愛,而且居然開口說話了:
「原來這小子就是你們『茅山派』的命定之子嗎?難怪我們派出這麼多術士,始終無法發現你們的隱身之處,可是只要跟著這小子,卻可以輕鬆闖過你們的陣法。」
在說話的同時,花貓身體不住膨漲,已經變成一頭身長八呎的巨虎!
巨虎搖著尾巴,看著余吉,猙獰一笑:
「老娘已經餓很久了,今晚要大吃一頓,就以你作為頭盤吧!」
巨虎猛吼一聲,撲向余吉。
余吉已經被嚇完全不懂反應,眼見巨虎的利齒,快要噬中余吉的頸項。
這個時候,余吉居然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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