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發現陸生共青團團員入侵港大學生會,成為城中熱門話題。我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曾在北京生活數年,現於美國留學,有很多與海內外陸生交手的經驗,在此與大家分享其中一則。
2013年9月我在美國現就讀的大學認識了一位來自北京的朋友(下稱「Y」),是經朋友S介紹的,我在第一次見他已經非常討厭他,我也數不出一世人可以遇到幾位奇葩可讓我留下此深刻印象了。S介紹Y給我認識的原因是,Y於2002年到香港中文大學唸了學士,畢業後亦在香港工作了幾年,S覺得我們肯定會有共同話題。開始談話沒多久,Y就說到香港的高等教育,突然說:「英國佬真壞,臨走前還要挖香港一筆錢才走,把城市、理工、浸會都升級為大學。」一句話就讓我感到黨味甚濃,我就回應說:「高等教育的普及不是全球趨勢嗎?董建華亦想規定所有教師持學士學位,後來也想把教育學院升級為大學。」Y馬上回答說:「那可不一樣,那是中共給了很多錢的。」就這句雙重標準的話讓我知道儘管他在香港受教育、工作了差不多滿七年之長,再加上他已經先後留學英、美數年,他的黨性還是根深蒂固的。
當天午飯,Y主動說起一個話題,問我「中港矛盾」是否比前幾年嚴重,他說他在港讀書、工作時(2002至2008年)好像沒現在(2013年)新聞報道得那麼嚴重,現在就覺得香港人非常排斥大陸人云云。後來我對他們解釋了「中港矛盾」的源頭,也道出我自己作為香港人在香港短暫逗留的感受,S和Y都還覺得香港人一味歧視大陸人。我舉了很多例子,他們都沒有聽進去;最後我就說了一個有關個人修養的例子,只想說明為甚麼大陸人討我們的厭。
那經歷發生在2005、2006年左右,我乘東鐵線從大埔去九龍,當時自由行不多,有個年約三十的大陸遊客用普通話問我怎樣去尖沙嘴,我用普通話詳細的告訴他兩個方法,他還問我是不是香港人,我說是,他最後還回了一句:「啊,你的普通話還得補一補。」我把這經歷告知Y和S,他們第一個反應是笑,然後說:「你的普通話真的要補一補。」但我說大陸人來香港就要講廣東話;不講,也不可以對香港人指指點點;我還說我才不信他們到美國、英國會用普通話問路,然後說當地人看不起他們,不跟他們說普通話……我其實想用這例子說大陸人的狂妄、霸道和大中華心態是「中港矛盾」的源頭,但竟遭他們取笑,我最後留下一句話就不再糾纏了:「我現在跟你們說普通話也是一個禮貌,一種尊重,我沒必要遷就你們的。要公平的話,大家應該講英文的。」(註:其實我在北京生活了五年多,就算這兩位朋友都讚過我的普通話很好,也不像香港人。)
分享了與這位「朋友」Y交手的經歷,其實是想說明香港人真的無必要再跟強國人客氣,他們沒有一個是個體,像Y這樣,儘管他18、19歲離開北京到香港讀書、工作,六年多的在港生活經驗,都不能讓他學識欣賞香港的核心價值和香港人的包容態度(已經不是期望他自己學懂,只是欣賞),也從不感恩。難道香港人真的願意把我們的大學學位、工作機會、香港身份證、公共資源雙手奉送給這些囂張傲慢、只用香港搵錢、當香港是踏腳石的殖民者嗎?自九七以來,我們損失的不只是學位、飯碗等看似實際的東西,其實最可惡的是,他們搶奪我們的資源之同時,還踐踏我們的尊嚴。大家請放下那些似是而非的普世價值觀、平等共融的枷鎖,面對 Betty Wong 也好,叶璐珊也好,成功推翻申領綜援七年限制的「新香港人」孔允明也好,對著所有空降的外來者,你只能跟他們說「無權」,絕非「平權」,一句「無權」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