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叮噹,也悼輝煌不再的香港

悼叮噹,也悼輝煌不再的香港


昨晚的叱咤頒獎禮,很多人的目光落在《撐起雨傘》和周柏豪,而我則特別替張敬軒和譚玉瑛高興。張敬軒《青春常駐》得了叱咤十大之一,歌詞一劈頭便說「叮噹可否不要老,伴我長高」。高興還不到一晚,一語成讖,叮噹離開了我們,叮噹聲優林保全逝世。知道這個消息,我輩無一嘆息不已,嘆的不單是人材的消失,更是一個朋友的離開和一個時代的消逝。

我們這一代人,都很抗拒把叮噹叫做「多啦A夢」,雖然兩者指涉的是同個角色,但改了名,總是怪怪的,就好像你的朋友小時候叫 May,大個改了名做 Louisa,你都係唔會改口,繼續叫她阿 May。在我心中,叮噹就係叮噹,永遠不是「多啦A夢」。叮噹給我們的世界是一個想像力好豐富,而且永不長大,也永遠不需要長大的世界。大雄放暑假,放完都係繼續讀返五年級。他們永不長大,也將我們的童年鎖在那裡。

那時候的香港,遊樂場有馬騮架,有韆鞦,長櫈一條,不會用扶手間開。公園有規矩,但點到即止,更不會有保安出來喝止。那是一個自由的時代。那時候的香港紅星,有日本  fans,有美加 fans,香港大量輸出電影、音樂、電視劇,我們有霑叔、林振強,還有《太公報》,那是香港真正稱得上創意澎湃的黃金年代。

你以為我戀棧過去?不,我不是戀棧過去,只是,我向前看,看不到輝煌。由小節看,這城市在就向扼殺創意、扼殺自由的地獄之路。城市四周都是監控、交通工具、道路、公園上的指示越來越多,越來越反智,就連廣告也要標示「此乃廣告特效」,要幾低能有幾低能。小朋友,他們越學越多「技能」,卻越來越沒有童真。他們要面對的是普通話教中文,教他們愛中國,他們要面對的是和中國來的人爭學位爭工作。他們要鬥起跑線。廿多歲的,亦見不到未來,住都成問題,更莫講置業了,八十年代的神話完全破滅。對輝煌的八十年代,我們只剩下越來越少的 Icon,叮噹走了,又少一個。

傳說中,叮噹的結局是這樣的:叮噹有一天失靈,動不了。大雄傷心欲絕,於是他發奮,成為一個發明家,修好了叮噹,還娶了靜兒。是的,那個給我們全面支援的香港,已經死得七七八八,我們不可能像大雄般有事靠叮噹了。但我和你都可以選擇發奮,把香港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