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床上,作為香城記者,我感到幸福。
遙想當年做學生,看見記者言辭尖銳,威風凜凜,好不神聖,就自小立志揭露真相,為民喉舌。當年不理同學嘲笑理想孤高,不理坊間過街老鼠的唾棄,不理歌詞「正屎忽鬼,拎住張記者証就以為自己好能有計」嘲諷,入了大學新聞系。如今回想,確像江前主席所言「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
還記得大二有一天,我歡天喜地:「我:媽,我得到獎學金!」媽:「幾多錢?」我:「五千。」媽:「……唔好再多啲?邊個咁孤寒? 」我:「文匯報。」 媽:「(劉江華同志Mode)」
那時香城人太錯了,不懂感恩。文匯報也做得好,在雨傘動亂中取消了獎學金,作為對反動學生的小懲大戒。
講起雨傘動亂,那是我入行不久的事,那時候呢,正義的公安及藍絲打者實在逼不得已。電視台攝記被毆、鏡頭顏射胡椒噴霧、記者被打後還要稿上寫公安克制,這些是應該的。
當時那個記怯還為自己友護航,搬出廿年如一日的譴責聲明,回帶千次,講到咬牙切齒還不是擺姿態?就算記怯有心跟黨作對還不是螳臂擋車?更何況牠們沒有心,看看怎樣對待非自己友就知了,多少網媒記者受傷,記怯說了甚麼?記怯做了甚麼?當年牠們實在太假惺惺了。現再做香城記者有黨的教育,好多了,不是嗎?
凸手吮舉,我還執迷不悟,在兩個候選人「咖哩味的屎」和「屎味的咖哩」中問了「怎麼處置曾參與雨傘革命政治犯?」實在太錯,一錯在用錯字:黨已定性為雨傘動亂,我竟還錯用革命二字;二錯在竟甩口說了廣東話,而非普通話。兩錯罪該至死,幸蒙黨大恩大德,只被退休公安藍絲黨雙花紅棍拳腳招呼,並在醫院受思想再教育,黨這麼大量,我等蟻民實在要感恩。
曾經的我那麼錯,今天的黨是那麼對,感謝領導,感謝黨,那包容,那愛戴,實在無言感激。盡管雙腿被退休公安打斷,臥倒在醫院病床上,作為香城記者,我仍感到幸福。
被捕份子悔過書
2017年夏
(將軍按:如有雷同,實屬不幸,或黨的德行。為遷就港人,由殘體字翻譯成正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