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婚後產子，生了小小的我，然後舉家搬千里，由南區改住北區新市鎮。1990年初，上水與粉嶺區還在開發階段。記得小時候，母親帶我逛街，很多時候都到上水一遊，因為一個「近」字，讓我見證了那裡二十年的變化。

自由行充斥、水貨客不絕，這些已是街知巷聞的事，我不再述。先談談地區商場的變化。距離上水火車站僅兩三分鐘路程的「上水廣場」，二十年來幾番新。舊時上水廣場地下有一所「大快活」、幾間平價食肆和平民時裝品牌店，上層有「商務印書館」和「通利琴行」，現在它們通通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珠寶店、高級時裝店、美容產品店。只要一進上水廣場，大家活像置身銅鑼灣「時代廣場」。你欲找「時代廣場」有的東西？「上水廣場」讓你不用走得更遠。你找「時代廣場」沒有的東西？對不起，這裡不是平民商場，請移玉步到舊墟。四樓「Burger King」？不好意思，它做不住，退位讓賢了。你要吃東西？下層有一間「Balencia Bakery & Café」，不過餐飲價錢有點……

上水區主要商場有「彩園廣場」、「上水廣場」、「新都廣場」、「上水中心」和「上水名都」，已屹立超過二十年。在這個老牌社區中，一座全新的「上水匯」忽然冒起。新商場完工落成，前後僅幾年時間，比全港其他十七區的活化工作更快。如果大家不是北區居民，肯定不會知道這件事。

上週末，我有幸到「上水匯」一遊。新商場空置率奇低，底數層早已店舖林立。消失了幾年的「KFC」和從未出現的「爭鮮迴轉壽司店」，現已放在目前。「爭鮮迴轉壽司店」是一間平價自助食肆，尖沙咀「美麗華酒店」附近有一間，「大埔中心」附近也有一間。尖沙咀和大埔店限時「任食」五十分鐘，上水店卻限時四十分鐘，聰明的你應該能夠猜出原因。升斗市民在繁忙時間是沒可能與「排隊黨」搏鬥。你想快一點飽肚，上層有一間「煌府」，天天有空座。當然，有空座不是因為生意差，而是……自己參透。

舊時居民仍可看見各大補習中心存在於主要商場內，現在跨區學童再多，補習社亦不敵高昂的租金。想由上水火車站步行至某間補習社，麻煩閣下走遠一點。密集的教育中心處於舊墟，即符興街和海禧廣場一帶，或是再遠一點，例如距離火車站二十分鐘路程的順欣花園。據說在北區經營補習學校是必賺的，間間高朋滿座，你要是懂普通話，不妨開一間補習社。雖然如此，每天正規小學放學時間，居民皆可見大批學童東奔西跑，在馬路橫衝直撞，走至老遠、甚至治安較差的地方上補習班去。從前的學生走商場、「嘆冷氣」、經過行人天橋，似乎比較幸福。

區內私型屋苑沒有所謂「上車盤」，簡單一個高層兩房單位也索價約四百萬，平均實用呎價九千元一呎，租金一萬左右。如果我不明言上水區，單讓你看價目，恐怕你會認為這是市區樓盤，僅比黃埔花園稍平而已。舊墟有不少唐樓，價錢三百萬左右，實用面積大，但「上車客」和小市民仍要望門輕嘆。唐樓樓齡大，壓力測試下，銀行絕不會借你七成按揭。你要麼借三成、要麼找財務公司、要麼三百萬全額付上。在上水唐樓內建劏房亦是一條水路，大陸來港學生實在太多，麻煩再交五十萬裝修費用。最後得益者是誰？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政府？誰會知它知不知。

 

（本文原載於作者面書專頁，蒙作者答允轉戴。）

（圖片來源：Elmar via Flic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