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話.養鬼復仇

第16話.養鬼復仇



新港英文中學遺址。

凌飛飛跟隨夏霽由正門旁不到二十步距離的一個不為人知的「秘道」,一個雜物房的後門,輕易就入到學校大堂下的室內球場。這條「秘道」是校方也不知道的,因為雜物房的後門,它表面是上好了鎖,但學生們就有他們的方法,不費氣力也能輕易打開。

兩人從室內球場走出來,又到了那條通往課室校舍一樓的樓梯前。凌飛飛重臨這學校,覺得明明昨天才來過這裡,所見景物全都是一樣,感覺卻像從來踏足過此地一樣。

夏霽說︰「妳在那裡見過她?」
「那……應該是教員室。」凌飛飛答。
夏霽望向二樓然後就步上樓梯,凌飛飛跟隨著她。當兩人走到一樓,進入大堂的大門前,大門是關上的,凌飛飛輕輕拉動把手,心道︰「還上鎖了?」就說︰「看來有人來過?」
夏霽望著凌飛飛,說︰「原本沒關上嗎?」
凌飛飛說︰「昨天我來的時候,連門也是打開的,直行直過就入去了。」
夏霽疑道︰「難道是追殺妳的警察?」
凌飛飛答︰「有可能,他警告過我。」
「他有學校鎖匙?還是……」夏霽說著,走近梯級邊的欄河,看著對面校舍,另一個可入校舍裡的後樓梯間。夜裡,要從學校大樓梯這邊望清楚相隔一個球場更遠的那邊校舍,幾乎只是漆黑一片,根本甚麼也看不到。
凌飛飛來到夏霽身旁,說︰「昨天我是從那邊過來。」
「去那邊看看。」夏霽說著,急步跑落樓梯。

當兩人走到籃球場時,夏霽突然停下腳步,凝視住校舍地下的一角,一個校工房間。凌飛飛不知道夏霽為甚麼停下來,望著他所望的方向,問︰「有甚麼嗎?」
「我不肯定……好像有人……」夏霽轉了行向校工房那邊,說。
凌飛飛輕聲道︰「昨天,在樓上那邊也出現過一個身影。」
夏霽眉頭一皺,道︰「太奇怪了!」
「有甚麼奇怪?」凌飛飛反問。事實上她在看見真正的藍凱怡時,思緒已經一塌糊塗,來到這刻對下一步要做甚麼根本全無主意,覺察力更加說不上,這反問只是個沒甚麼意思的反應。
夏霽說︰「妳不覺得事情來得太順利嗎?順利得好像你要知道甚麼的時候,就會知道甚麼那樣,根本就好像早有安排一樣。」
凌飛飛回想了一下,說︰「嗯!可是,我們確要知道真相,究竟現在是誰要報仇呢?」
「那其實與我無關。」夏霽斷言道。
「即使是他利用藍凱怡也跟你無關嗎?」凌飛飛感到不忿,心中有氣說。
「但我感到……」夏霽說到這裡,突然停住。同時,凌飛飛也沒答話,兩人同凝視一個地方。

校工房的門縫乍現紅光,一團黑黝黝的東西,從地下門縫滲出來,如放射式般散開。黑暗中,那團黑黝黝的東西,發出陣陣微細「吱嚓吱嚓吱嚓吱嚓吱嚓吱嚓」的聲音,由遠漸近。
「是甚麼?」夏霽與凌飛飛都聚精匯神地看著,不禁說。
那團黑黝黝的東西不斷散開,漸漸來到兩人身前。凌飛飛嚇得不斷向後跳,並尖叫起來︰「哇……!」同時,夏霽也在閃避。
看清楚那團黑黝黝的東西,原來是蟑螂。成千上萬大大小小的蟑螂,爭相逃離校工房,情況極之恐怖詭異。

當滿地蟑螂散去,兩人稍一定神,校工房慢慢打開,房間內的紅光晃動,一中一青的兩個男人從裡面出來。這兩個男人與夏霽、凌飛飛碰個正著,四人擺出一副戒備姿態,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中年男人心底有所判斷,似乎沒有懷疑夏霽和凌飛飛,雙手攤開像表示並無惡意,說︰「你們是甚麼人?」
夏霽見狀,也解除戒備姿態,且開門見山地答︰「我是夏霽。」再指著凌飛飛︰「凌小姐,她是記者。我們是來找一個復仇的鬼魂。」
「哦!?」中年男人眼眉向上動了一下,說︰「我是顧星,這是我兒子國豪。」青年點點頭。
夏霽問︰「你們在這裡做甚麼?」
顧星說︰「收掉你口中的復仇的鬼魂。」
夏霽說︰「收?你們是……?」
「道士。」顧星環視四週,似在計算甚麼,答︰「我們返入房間再說吧!」說罷,夏霽、凌飛飛跟兩人入校工房,兩人動作看起來小心奕奕。

校工房內香火迷漫,似乎在開壇作法,還在焚燒冥鏹。祭壇旁邊放了一個長木箱,有些蟑螂從這裡而走,四散到房間各處。 
「顧先生,你們怎會來到這裡?」凌飛飛問。
顧星說︰「嗯!是因為昨天國豪跟朋友來這裡靈探。」 
凌飛飛看著國豪,緊張地說︰「你是阿恩的朋友?她在找你們……」
國豪說︰「我見過她了。放心!她已跟朋友回去了。」
夏霽有點不滿,說︰「原來就是你們亂闖入別人的家。」
國豪不太在意這句話,只輕輕表示了歉意,接著就重述了昨晚靈探直至與阿華阿恩離開前的事。當國豪提到有第三者透過「廢屋」裡的殘留意識養鬼,令藍凱怡重回人間時,凌飛飛看見夏霽面色一變。可能由於國豪所說的事,與他們的推斷相當吻合,夏霽卻只有忍耐地聽下去。然後,國豪就說到他獨自走上另一間「廢屋」的事。

  ***  ***  ***  ***  

當阿華阿恩離開,國豪就步入梯間,一心想到那不尋常的干擾訊息,就感到相當興奮,它就在三樓。當他走到二樓,就聽到樓上傳來戲曲的聲音,憑著唱頌的不知是那裡的方言,可以肯定那不是粵曲。對此,他已感到極之奇怪,在香港根本不會有人聽這些戲曲。隨戲曲聲漸大,國豪已在阿恩口中的「廢屋」門前。

這單位門戶大開,裡面閃透著紅光。在廳內靠牆的組合櫃上,電視正亮著,播放著一片緋紅背景的畫面,一群穿著淺色軍裝外表不男不女的人,以尖聲歌唱。阿豪對此有些印象,又說不出是甚麼的,只知道曾是在大陸流行那怪模怪樣的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