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話.幽冥空間

第48話.幽冥空間



的士站旁,有個建了四排村屋的小村。
凌晨夜裡,靠山邊的一排,第三棟村屋對出,趙雁愉帶著姚淑蓮從的士站那邊行到來。
「是這裡了。」趙雁愉瞄一瞄姚淑蓮,似知她的心意,說︰「即使讓妳再見趙雁愉,她也沒可能回到這身軀的。」
姚淑蓮答︰「即使只是再見一面也好。」

兩人從這棟村屋的樓梯上了三樓,到了一戶仍留有警察使用的封鎖帶未拆的門前。趙雁愉照樣將門推開,蹲下半身避開封鎖帶進去,示意姚淑蓮跟著她。
這戶的廳中,大多是籐製傢俱,姚淑蓮第一眼的感覺,這是一個八、九十年代大陸人家的室內擺設,而在窗邊,格格不入地擺放了一支觀天的望遠鏡,顯得極之怪異。趙雁愉就對姚淑蓮說起這個地方,在幾個月前被揭發的命案。姚淑蓮也少許關於這宗命案新聞的印象,卻想不到就是這裡,更加想像不到這裡跟趙雁愉有甚麼關係。而趙雁愉卻繼續說她要說的故事,說到窗邊那支望遠鏡,竟然關於一宗十多年前的自殺案。這都是鮑本良意外死後,奪取趙雁愉身體後,為了留意地獄之門開啟的情況,幾個月來重回此地數次,才知道這些發生過的事。這亦是她帶姚淑蓮來的原因。
趙雁愉說︰「那房間就是通往地獄之門的其中一個入口,剛才天空的一度金光乍現,就是地獄之門完全打開的意思,從此人間、冥界已再沒界線。」姚淑蓮走到房間門前,感到異常潮濕,看到在黑暗中,有一個浮動不定的洞口。

洞口像是在吞吐呼吸一樣,發出陣陣呼呼聲,還好像有些東西從裡面出來,那些東西出來後頃刻霧化。

趙雁愉見姚淑蓮似有猶豫,說︰「想離開也不遲,妳是沒必要到那地方的。」
姚淑蓮聽後,吸了一口氣,就進去了。趙雁愉隨即跟著。

幽冥空間裡,天色長年昏暗,有的光線全都是來自地獄之火焰,紅、黃、藍、綠的火焰,暗淡得似有若無,莫說與人間的陽光烈日比擬,就連用打火機打出的火花,也比之炫目。在這裡看見任何事物,其實不是透過光和視力,而是來自靈魂的靈力,所以即使在人間時因任何情況喪失視力,來到這裡仍可視物。而這裡瀰漫著腥腐、燒焦、泥土的氣味,似乎是各種化葬屍體氣味混雜,無一點活著的氣息。陣陣陰冷的風流竄,刺骨心寒。

姚淑蓮感覺到前行每一步都如踏入泥沼之中,跟著趙雁愉走沒多久,就看到一度沒法用言語形容或解釋的大門,只憑藉感覺就是非人間之物。地獄之門四周不斷有飄浮的亡靈進進出出,夾雜哀嚎之聲。

當姚淑蓮和趙雁愉經過了地獄之門,他們的活人氣息,引來亡靈追隨。趙雁愉見姚淑蓮直接反應在躲避,說︰「不要理會他們。」說著繼續帶領她前行,經過了比良坡的深淵大坑後,氣溫逐漸變得熾熱就知道到了血池地獄。

一到了血池地獄,趙雁愉感覺奇怪,說︰「竟然還有活人來到?」
姚淑蓮連忙四處看,卻看不見甚麼,反應竟比亡魂包圍、跟隨來得更驚恐,說︰「活人?」
趙雁愉喝道︰「你們是甚麼人?」
良久,有一把男聲,從天上傳來,說︰「竟然還來多兩個?」
趙雁愉一望半空,就已經看清楚那人是誰,對那張僵硬、灰白的笑臉,說︰「原來是你!顧青天!」
顧青天從高處望著趙雁愉,狐疑道︰「你……竟然又認識我?」
趙雁愉笑道︰「狂妄自大的顧青天,即使地獄之門打開了,你也無法出去吧!」
顧青天聽到趙雁愉的口吻,就顯得憤怒,然後急降到地上,揪起一個傷重半死的男人,喝道︰「你是凌震?怎麼你又是凌震?」
趙雁愉望著那男人,說︰「他是凌震?」
那男人咳了兩聲,說︰「咳!咳!沒……沒錯……我是凌震……」
顧青天瘋了般以鬼魅的身影,來到趙雁愉身前,將男人推到她的手上,說︰「你究竟做過甚麼事?」趙雁愉接著男人,也疑惑起來。同時,顧青天感到少女的闇術之力,比那男人強大得多,再說︰「哦!他只是妳的一部分……」
「一部分?」趙雁愉被弄得糊塗。
此時,趙雁愉身邊不遠處有陣陣微弱笑聲,說︰「哈哈哈……凌震,想不通哩?鮑本良死後,將腎臟捐了出來,現在這個男人身上。」顧青天與趙雁愉一同望向這人。樂風也身負輕傷,在江晴的身旁,再說︰「你們不用奇怪……在外面還有一個女的,都得鮑本良的器官移植。」
顧青天終於想起,他留在人間的闇術靈力,就是要聯繫當日的鮑本良,當然他不並不知道在那時發生的車禍,在那個的士站所感應到的,原來都是眼前這個闇術師的一部分,說︰「原來如此,妳才是凌震的真身!難怪他如此不濟,還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來跟他們打了一場。」
趙雁愉也明白了甚麼回事,卻不理那個男人擁有他多少力量,冷淡地說︰「是這樣嗎?那顧青天你裝神弄鬼就是想引我來,目的是甚麼?」
顧青天得見第一代闇術師真身,開門見山,毫不羞愧說︰「你可幫我重回人間嗎?」說著,一手指向樂風。
趙雁愉當然意會到他的意思,是用這個身體令他復活,搖搖頭說︰「顧青天,難道你認為我不知道阿修羅的事嗎?」
顧青天知道被看穿了,說︰「看來,還是要再打一場了!來吧!讓我看看第一代闇術師是強到哪一個層次。」說著擺起架式。
可是,趙雁愉卻顯得冷淡,說︰「我沒興趣跟你打甚麼一場,還是一百場、一千場。」
顧青天冷笑一聲,說︰「沒興趣嗎?可是,你不是要令藍凱怡重生嗎?」
藍凱怡這名字,聽在各人心裡,各有不同反應。除了姚淑蓮根本不認識此名字外,樂風、江晴,與侯子平和趙雁愉那個凌震,都是為此而來。
趙雁愉說︰「你用她來要脅我?」
顧青天嘴角一翹,說︰「要脅?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們來個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