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侯子平在地上捲縮身體,狀甚痛苦,呻吟叫道︰「回來?是啊……我……還未死的。啊!……可是……三百年?怎麼回事?」
齊師傅見狀,走近他身邊,輕聲︰「前輩……前輩……」
這時,侯子平情緒劇變,痛哭起來,聲線沙啞吟唱︰「陪你來尋覓孤單的勇氣……陪你來承受分開的痛悲…………」聲音漸細。
阿豪聽見,說︰「咦?……齊師傅,阿平今朝曾經講聽到有人唱這首歌的。」
齊師傅好奇問︰「這是一首歌?是甚麼歌?」
「是……張學友的《等你回來》。」阿豪說。
「甚麼張學友?前輩是三百年前的人……」齊師傅更奇,說。
「如沒記錯這首歌是九三年左右的作品。」阿豪說。
齊師傅揪起侯子平,嚴厲眼神盯著他,問︰「你是誰?」
侯子平身體抽搐,答︰「我……我是鮑本良。」
「鮑本良?」齊師傅狐疑,再問︰「為甚麼你這樣傷心?」
侯子平哭得崩潰,答︰「藍凱怡死了!」
「藍凱怡?是誰?」齊師傅反問。
可是,侯子平像沒聽見一樣,不斷在痛哭,重複說︰「為甚麼要自殺?……為甚麼要自殺呀?」
阿豪好像想起甚麼,問侯子平︰「她……是不是在的士站的樹上上吊自殺?」
侯子平哭著點頭。齊師傅就問阿豪︰「你知道甚麼事嗎?」
阿豪不太肯定的口吻說︰「唔……我揸了的士搵食十幾廿年,印象很深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十幾年前一個的士站,有一個女教師在旁邊的樹上吊自殺……如沒記錯,她的名字就是藍凱怡。」
齊師傅說︰「你們是的士司機?那可能是……他到了那個的士站。」
阿豪不禁說︰「孤島。」說罷,不知道這是凌震,抑或侯子平本人,還是鮑本良,總之是侯子平的身軀,仿如觸電般顫抖抽搐,口吐白沫,含糊地說︰「孤……孤……島……島……」
齊師傅感覺不妙,雖然搞不清楚狀況,憑本能就施起他本門法術,唸起咒語向侯子平灑出猴王聖水,大喝一聲︰「破!」
侯子平隨即全身軟癱下來,如安睡了一樣。
阿豪問齊師傅︰「現在怎樣了?」
齊師傅臉上冒出冷汗,面色略見青白,似乎並不好受,喘聲說︰「我……我……暫且……把他壓下了……嗄……你可否告訴我那是甚麼回事。」說著,盤膝打坐起來。
阿豪也不知從那裡說起,就把印象中那件自殺案的事講述一次。而說起來的事真是東拉西扯,大概只知道一個女教師在的士站,站旁的十一棵樹其中一棵上吊自殺,沒頭沒尾。可是,他轉到關於那的士站在自殺事件後,不斷傳出的鬧鬼傳聞,就仿如親歷其中,而流傳最廣的說法,是一個人稱老馬的行家所說的故事。
說了這些很耐以前的傳聞,就提起大約三個月前,這個的士站發生了連續有幾個的士司機離奇暴斃的事件,掀起了行內對這件傳聞的記憶。那事件卻揭發了另一宗命案,在的士站附近的一間荒廢的中學,一個以前在這工作的校工殺妻的命案。而當這命案揭發不久,本地一本週刊《真.週》出了一篇突發專題,竟是關於十多年前在這地方發生的一宗女教師自殺案,揭發當年女教師藍凱怡自殺的背後真相,有兩名警察涉嫌強姦藍凱怡,而導致她選擇輕身,可是涉嫌強姦的兩名警察,至今還在警隊工作。
聽完阿豪把這些關於藍凱怡及這個的士站所發生的事,齊師傅都已調息好了,面色回復紅潤。他望著地上安睡的侯子平,直覺上這些事情都關於那個鮑本良。不!該是那位大闇術師凌震才對。可是,齊師傅到今天才第一次聽過「大闇術師」這名號,究竟他們的行事作風是甚麼回事,完全無法知曉。不過,以他修道經驗來看,能夠「奪舍」這門功夫,應該不是常人認為的「正道」。但是,眼前這個侯子平,究竟被幾多人入侵了他的身體?鮑本良又是甚麼人?他怎會也懂得「奪舍」?齊師傅現在能判斷的是,這兩個的士司機來到的時候,還有另一個女靈體,她明顯與這些事無關。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教師藍凱怡,在多件傳聞事件所扮演的角色,非常複雜。先是關於她的自殺案,引伸出那的士站的傳聞,與及另外的命案。而這些傳聞中,並沒有與那個鮑本良相關的事情。不!還是只是表面上沒關連呢?尤其剛才鮑本良的痛哭,相信與藍凱怡的關係絕不會簡單。
齊師傅問阿豪︰「你認識這位朋友多久?」
阿豪想了一想,說︰「喔!大概半個月左右,我見他新入行,他又想我『教路』,就傾起上來了。」
「唔……才半個月嗎?算是不認識了,但他有沒有說過關於他的事?」齊師傅說道。
「這個嘛……他說過自己是長期病患,數月前做過手術,康復了之後要自力更生,但實在太久沒工作,根本沒人請,所以才入這行。」阿豪又是沒頭沒尾般說。
齊師傅在想那個大闇術師,為何要選擇這個人去「奪舍」,可是以他所知這次「奪舍」可能還未成功,因為「奪舍」是能夠完全搶奪他人肉身的,而他還在。還有另一個甚麼鮑本良的人,究竟是甚麼回事呢?當再想到鮑本良,齊師傅靈光一閃,可能從這方面入手較容易知道發生甚麼事,問道︰「你說那個藍凱怡是在的士站自殺?可帶我去看看嗎?」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