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不是用錢就可以搭出來

「大會」不是用錢就可以搭出來



雨傘革命的催生,直接反映社會運動新型態的誕生。一班學生及一大班市民,追求有實際成果的抗爭,拒絕聽命於少數代理政客的社運分子,成為政客們的籌碼,不想抗爭變成拉票、吸錢和蹈光的場所,於是奮起與警察對抗。洪洪的人流與民憤,衝破「和理非」守規則的意識,擊潰警察的防線,成功在金鐘、旺角及銅鑼灣三地佔領,運動遍地開花,全港參與或支援社運的朋友,都貢獻良多。

原先鼓吹「佔領中環」的「佔中三子」、泛民政客及社運常客,在今次運動完全被邊緣化,因為他們已失信於抗爭者,而且隨時間過去,他們懦弱膽小、但求收割、惡鬥爭奪話語權的劣行逐步現形。以上不再詳細解釋,然而這四十二天發生的種種事情,正式宣告這班長期壟斷社運,把社運抑鬱於準時散水的時代走至終點。

但在社運的發展過程中,是不是不可有大會?當然,有一個能夠代表所有參與者,集合個體力量進行發司號令,或進行談判的代表,絕對有助運動的進行。尤其在關鍵的問題上,要與當權者開個甚麼樣的價,要以甚麼形式去進行談判,有一個「中央代表」是必要的。

但今次雨傘運動的過程中,市民熱心支持,無形間建成有序的運作系統,不作無謂思考,不浪費難得的民氣,才有今天的局面。至今,運動井然有序,而且運動良好,即使有人三番四次想成立大會,統一三個佔領區的意志,暫時也不見得有必要;另一方面,留守者其實已肯定學聯代表與政府談判的權力,畢竟大家都是為學生站出來。而且,學聯在群眾的壓力下談判,若有半點差池便要承擔責任,群眾也擔當監察者的制衡角色。

直至今天,雨傘革命仍未有大會,因為抗爭的市民都害怕大會的出現,會產生少數人壟斷的境況,然後有人借機「平息」整場運動,令多天來花下的心機化成烏有。但是,這不代表「不可成立大會」。只是,在群眾不授權、不認可、不願意的情況,就不可以亦不可能產生。因為,此等大會沒有它要有的「認受性」。即使做出簡單如資源擺放位置的決定,也不會有人服從,甚至質疑權力的來源。

既然「大會」未誕生,何來「民陣」代表陳小萍可以宣稱自己在金鐘的講話台是「大台」?難道,是因為他們有資本買一套好一點的音響系統,有多一點餘錢去建築比較搶眼和紮實的講台,就可以被稱為「大台」嗎?若然背後邏輯實屬如此,便引申非常可怕的資本壟斷思維︰

原來只要有錢,就可以買音響系統發司號令,拒絕讓異見的抗爭者發聲,甚至定下自己「集會」的各種「流程」,論斷誰是人誰是鬼,指令其他未授權的抗爭者執行各種要求。這種「資本論斷權力」的行為,與北方的中共有何差異?

夠膽問一句,屬於大家的抗爭,為何「大台」有壟斷發言的權利,拒絕一些「不聽話」的朋友上台表達己見?民陣義工陳小萍,赤裸宣示如何用資本壟斷權力,當面拒絕讓旺角的留守者上台發聲,原因是「大台已有既定rundown」。首先,民陣與今次運動有何關係?旺角的朋友被打,金鐘的民眾吃催淚彈的,鐵馬組死守的一刻,你們做過甚麼?叫人撤退!然後,當大家在龍和道與警察對決,後來引發公民黨義工被七位黑警「暗角打鑊」事件的時候,「大台」上的佔中死士又做過甚麼?是叫人不要支援!

同理,為何有一班人可以自稱「糾察」呢?是不是他們人多勢眾,加上政黨背景,自覺「高人一等」?

記得10月1日晚,這幫毫無認授的所謂「自發者」就曉以大義,私自拆除留守者的鐵馬,幸被學生與熱心市民阻止,否則佔領不可能維持至今天。自稱「糾察」之一的工黨成員郭紹傑,曾公然指罵黃毓民議員「拉走」金鐘留守者到旺角支援,後更接受《壹週刊》訪問,進一步抹黑黃,企圖把自己當成運動領導者之一自行鍍金!

至今,大家記得這班人做過甚麼?唱歌、扑咪、拆鐵馬、爭話語權。真正的實務又做過甚麼?沒有。市民被黑警聯手毒打的時候,他們在唱歌;抗爭者被抹黑的時候,他們站在權力的一方曉以大義,扮演著不存在的「老大」角色。

每一次市民受害,這幫人只懂將能量轉化為各式「大集合」,唱唱歌,說說話就了事,但傳訊的功夫,他們做過幾多?說服背後政客與政府對抗,又有沒有做過?

專權橫行的「大台」與「糾察」,不能單靠資本壟斷發聲權企圖騎劫屬於大家的社運。想做大哥?麻煩請先取得抗爭者授權才說。既然為數不少的人提出異議,麻煩請不要厚著面皮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