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住公屋的人,左鄰右里互相幫忙,鄰里關係甚為密切。平日的消閒聯誼活動,幾家幾戶的成年人聚在升降機大堂就開幾張枱來攻打四方城,小孩就在走廊玩耍。
時日遠飛,三十年過去。左鄰右里各家各戶,年長的不是進了安老院渡晚年,就是過世的過世;年輕的都長大成人,搬離這地方成家立室。新搬進來的住戶,就已甚少接觸。我在這裡亦都渡過大半世人,見證了「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那炎夏的晚上,是隔鄰一位老人家的回魂夜。我在家裡看電視重播多年前的劇集。
我家由於只關上鐵閘,木門仍是打開,我看到走廊外走過幾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匆匆忙忙。同時,走廊傳來不同單位的敲門聲:「咯!咯!咯!咯!咯!」有聲音說︰「喂!開枱喇!」然後,又一輪匆匆忙忙的身影在走廊掠過。
良久,走廊傳來打麻雀洗牌的聲音︰「辟辟拍拍辟拍辟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