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下午,天色突然由晴轉陰,一大片烏雲覆蓋於天上。
阿麟和安仔離開阿芝的餐廳後,來到地產經紀的公司。星期日,地產公司仍然工作。阿麟拿出卡片向職員查問,將租盤介紹給他的地產經紀,職員說雖然聯絡地址及電話也是公司的,可是就沒有這個地產經紀,而且他們公司的營業範圍是九龍區,根本沒有放租新界租盤。阿麟當然很奇怪,又拿出在這公司租了單位的收據,職員一看見收據,瞬間閃過一下怪異神色。隨即,職員對阿麟說︰「盧先生,這收據不是本公司簽發的。」
阿麟驚訝地說︰「甚麼?不是你們的?那是誰租給我的?」
職員表現冷淡,說︰「對不起……不知道,如果你有任何損失,我建議你報警。」
阿麟覺得職員在推卸責任,顯得有點忿怒,說︰「報警?即是說不關你們事嗎?」此時,一直在旁看著,一言不發的安仔在職員回答之前,搶著說︰「阿麟,走吧!」說著,急急將阿麟帶走。
阿麟深深不忿地被安仔帶離地產公司,質問安仔︰「你做甚麼呀?」
安仔說︰「你……你不覺得這事極之不妥嗎?」
阿麟氣道︰「當然不妥啦,不然我們為甚麼要來?」
安仔說︰「不……不是指這個,剛才你沒看見職員的表現嗎?他在看見你的收據時,樣子變得很怪異。」
阿麟回想一下,也想到了職員的樣子變得怪異,說︰「那……那我們可以怎樣?」
安仔說︰「如果他是有心隱暪甚麼,我們再留在此也沒辦法,不如……」阿麟想到又要回去,不禁感到陣陣心寒,卻不由多想,點頭示意明白。
天上的烏雲如崩塌下來,雨傾盆而下。
阿麟與安仔又回到了自己所租的那「新居」。暴雨之下,村屋的外貌又有另一個模樣。雨點傾盆灑落,拍打牆上的攀藤,濺出的水花,像是罩上一襲輕紗。天上再打落幾度電光,彷彿時空也扭曲了。
兩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就走入「新居」的樓梯間。良久,在阿麟及安仔分頭查探二、三樓的狀況,在涉及三具屍體發現的案發現場,卻沒有任何警察的封鎖線,使兩人感到莫明的恐怖。兩人在兩層樓之間猶疑是否再進屋內之際,二樓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疑問︰「有人?」然後,在一個從高而下的角度,看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在門前,對一個男人作出送別。
門前的女人,不知為何竟令到阿麟及安仔感到似曾相識的感覺,卻一時間想不出來。當女人回到屋內,關上門不久,裡面就傳來電話鈴聲的聲響「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此時,阿麟不知為何,拉著安仔走上了三樓,匿在三樓樓梯到天台之間的一個隱閉旮旯,示意安仔靜心看著。
三樓的門戶突然打開了,卻遲遲沒有人從裡面出來,而不久之後似乎在二樓也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然後就是一連串上樓梯的腳步聲。當一個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神色驚惶地到了門前,阿麟與安仔終於知道剛才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是甚麼回事。
這個女人是阿耀所描述在二樓看見的那隻女鬼,兩人不禁摒息呼吸,似怕被她發現。而此時屋內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更令到阿麟倒抽一口涼氣,全身不能自控地顫抖。安仔在旁也感到他的顫抖,便望望阿麟,見到阿麟的面色難看得如死灰。安仔想問個究竟之時,阿麟已伸手捂住他的咀巴,示意他不要說話。
這個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在門前跟那個男人,以不純正的廣東話,說︰「你……你……想怎樣?」
那個男人現出淫邪目光,一手就抓握在女人的胸脯,說︰「妳先生不是外出了嗎?不用怕啊!」說罷,另一隻手就拉著女人進屋內,然後關上門。
此時,阿麟吐出一口氣,低聲說︰「啊……那個男人是地產經紀!」安仔顯得愕然,像反問他發生甚麼事,他續說︰「我也不知道。」
在他們未能細想之時,剛才那個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送別的男人又出現在三樓門前,發狂地拍打鐵閘及大門,不斷大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快出來!」
裡面隨即傳出一輪爭吵聲,爭吵聲很快靜下來,然後是女人的聲音,隔著大門,顫抖說︰「老公……你誤會了……我是被迫的……你相信我嗎?」
男人像是哭了起來,說︰「淫婦……妳還要騙我嗎?好!除非……妳證明給我看吧!」
這時,門戶開了,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出來,滿身是血地指著屋內,說︰「老公,這證明可以嗎?」
男人卻驚慌地說︰「妳……妳甚麼時候殺了他?現在該怎麼辦?」
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氣道︰「老公,你不是要我證明嗎?現在我殺了他了,你竟問我該怎麼辦?」
男人慌亂起來,說︰「我……我沒叫妳殺了他啊!」
身穿紫色小鳳仙的女人顯得更加忿怒,說︰「你這個沒用的男人!甚麼都是我錯嗎?是啊!我不是被迫的,是我勾搭他的,他在床上令我欲仙欲死,你知道嘛?如果不是孩子,我早就跟你離婚了!」
男人聽得滿面通紅,咬牙切齒地說︰「啊!原來真心話是這樣!好啊!那你倆一起在地獄風流快活吧!」說著,雙手已掐著女人的頸上,還慢慢抽起女人整個身體,掐得女人的臉比他的紅,紅得近乎紫黑。
女人拚盡氣力,勉強說︰「老……老公……我……只是……激你……剛才所說……都是……」說著,說不出最後一個字,已經斷了氣。
男人扔下女人軟癱的身體,坐在地上狂笑,說︰「哈哈……大陸女人真賤格!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麟與安仔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