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天文台報告,在大欖涌的機場多普勒天氣雷達探測到一個龍捲風。
在天台上,易空看著日落的情境,想起傅謹,雖然只不過是幾個月的師生關係,而且在突如其來的自殺結束。一直以來,沒有朋友的易空,傅謹確是不錯的傾談對象。假如傅謹未死,易空甚至會在他面前也放心殺人。
易空記起其中一次,在課堂上的情境。
傅謹問了一個問題︰「各位同學,你們有人記得出生的一刻嗎?」
易空腦裡一轉,跟同學異口同聲回答︰「沒有記憶。」
傅謹續問道︰「為什麼?」
一位男同學以常識所認知的答案,回答說︰「因為嬰兒出生時,腦袋還未完全發展,根本未有記憶能力。」
「唔……很好!可是,誰可用這科目的思考方向,去回答這個問題?」傅謹以引導性的句法再問,一邊對剛才回答問題的男同學說︰「我不是指你答錯,很好。」
男同學點頭示意明白。
這時,易空以一個深沉的神色,說︰「其實一個人的生與死,都不會在自己的記憶裡。」
傅謹點點頭,說︰「唔……這方向不錯。你是指一個人的生死,與自己無關嗎?」
「可以這樣說。」易空說。
傅謹再問︰「你有什麼見解?」
易空說︰「我想大概是那個笛卡兒『我思故我在』的哲學命題吧!人未有思考,說不上活著。假如死了,就不能思考……那麼,生死就與個人無關……」
傅謹看著易空,說︰「很有趣的看法。」
「不是看法!是心得。嘿嘿……」易空詭異地笑說。
易空這樣一說,大家都以為他是給老師一個幽默,惹來課室一陣哄堂大笑。
房間內,一名赤裸少女被吊鎖在牆上。
一顆忽明忽暗的燈泡下,易空埋首在弄著桌上的東西,非常細心。
「啊……」少女醒來一陣呻吟。
「第四十九位死者金小姐,你好!」易空抬頭說。
「這……是……?」金小姐疑惑地說。
「你死的地方。」易空平靜地說。
金小姐環顧四周,忙亂地掙扎,慌張地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易空冷笑了一下,說︰「哈……妳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說著,拿起手上的東西,滿意地看著。
金小姐哭了出來,說︰「這是什麼?」
「箭!」易空爽快地說。
「箭?」金小姐驚惶地說。
「對!我想玩射箭……」易空在桌上拿起一張弓,說。
金小姐張開嘴巴,啞口無言。
「好了!這弓和箭是我為你而設的,是我親手造的!嘿嘿……」易空提起弓,上了箭,瞄準地說。
颼……
「啊……」金小姐一聲慘叫。
「噢!我的眼界真差,只中肩膀嗎?再來……」易空再上起弓箭,說。
颼……
「啊呀……」金小姐又一聲慘叫。
「右胸!」
颼……
「啊……啊……」
「左膝嗎?」
颼……颼……颼……颼……颼……
「啊呀……啊呀……啊呀……」金小姐連聲慘叫。
「唔……手臂兩箭,身體三箭……」易空點算著。
金小姐痛極大叫道︰「啊呀……你快殺了我吧!」
「那看你運氣了!只剩下六支箭, 究竟我能否射死你呢?」易空反問說。
颼……
「噢!你真好運!」易空看著這一箭從金小姐左眼直插入腦,滿意說。
五月二十五日,中華航空六一一號班機從台北飛香港,起飛後二十分鐘在台灣海峽上解體,機上二百二十五人全數罹難。
三十一日,首次由兩個國家共同主辦的一屆世界盃,亦是首次在亞洲舉行的世界盃,日韓世界盃在韓國漢城正式開幕。三十二支進入決賽週的隊伍,經過一個月的比賽,最後由巴西國家隊以二比零的戰果,擊敗德國國家隊獲得冠軍,成為歷史上首支五奪世界盃冠軍的隊伍。
六月五日,敦煌酒樓集團因經歷亞洲金融風暴,終資不抵債,宣佈旗下十一間分店全線結業,導致約二千名員工失業。
一個下著雨的黃昏,天色極暗,易空駕著車經過觀塘道,路旁擠滿了各式各樣的傘子,有的傘子是等候乘搭巴士的途人,有的傘子在流動是不知要趕到那裡去的途人。易空看到在傘子群中,那個什麼「卡亞馬」的瘋胖子在其中,他裝模作樣般拿著一把破傘,根本擋不到雨,卻沒有在意被雨灑濕透,只顧向途人不斷高聲呼叫什麼,途人卻完全對他視而不見。當易空的客貨車駛過了瘋胖子的身影後,易空突然感覺到此情此境,好像曾發生在自己身上,不就像是《今夜星光燦爛》的夢嗎?由於客貨車慢駛下來,後面被阻的汽車便響按起來,易空回過神來,便再踏油門加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