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生事劏房第三章:夜之交響曲

愛生事劏房第三章:夜之交響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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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聲「轟!」巨響,只是沉甸甸大門發出的聲,再也平常不過,但這一夜聽起來格外不寒而慄。

大概,印度籍華裔學生Jeff離開了劏房。

等了一會,四周平靜,忍不了內急,開門出去共用廁所舒暢舒暢,順便沐浴更衣。回房的兩步間,對面排廣州來讀書的女生回來了,她三分面紅尷尬,七分嘴角含春,胸前有對毛茸茸的手在搓揉。她身後一個男人,高大啡髮,滿面長毛,一身西裝,猥瑣的笑。

這個聲稱讀酒店管理的女生呢,嬌小害羞,平日不多見,碰面是也不多話,打句招呼也陰聲細氣,生褓非常。由於每次也急急碎步怕醜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然而她的聲音呢,全屋都不陌生。
一個月總有三兩天,像今日一樣,帶男人回來,不一樣的,就是次次男人都不同。而每一次,她床上呻吟聲,在黑夜中,份外聲聲入耳。
劏房牆薄,隔音極有限,每人每次也「享受」著廣州女生的淫叫,由五至五十分鐘不等,看男的表現啦。
其餘時間呢,就好少在屋內見到她。

有一次到三更,我起身屙夜尿,撞正一個男人走出來,印度澳洲混血兒,移民後代,在學校當講師了,傾談之下才知她真是學生,只是課堂外更活躍,不是在男同學中打轉,一班兵為她做功課,就是和男教職員撕磨,得到好分數,教員圈已不是秘密,但外面的人當然不了解。

今天那個是否教棍就不得而知,只知他快得可以,廣州女生沒叫幾聲,就沒有多少聲氣了,隔了一陣,女生再再哀怨的細語,大概慾求未滿吧,但好像沒有下文。

才十二點,劏房就少有的變得寧靜了。

平日呢,那印度籍華裔學生Jeff都有親友上來喧鬧,亦晚晚打機或播歌到早上四五時方休。
有時候,LOL、AOC的聲音,跟廣州女生的叫床交織成獨特交響樂,深夜的劏房,好不熱鬧。

對於我們這些朝朝年初四口面的打工仔當然滋擾,這亦是我與印尼仔Ricardo和越南仔Duy碰面呻的共同話題。

近十多年的香港,已不像以往國際化,能在這與幾個不同國籍的人同一屋簷下,奇怪吧。曾經以為,香港最國際化的地方不是老蘭蘇豪,就是南區赤柱。入世深了,才知道我的劏房所在地,重慶大廈一帶才真正共冶一爐。

屋內噪音,亦是我我常向地產經紀投訴的事。由於業主是中國富戶,妻兒都送到美國,而自己走在上海跑江湖,劏房一切事項都交給這地產經紀。

當初睇房時,我已劈頭第一句問同屋的是甚麼人,確定沒有學生,地產經紀誓神劈願話全部都是「Working Professional」,他一口中國口音英文,原來,是業主同鄉,當年有機會在悉尼留學,但沉迷在地下賭場搏殺,賭輸了所有學費後,無耐跟幹部弄了個優才身份,在香港拿個三粒星身份証做地產了。好吧,當時睇房時間緊逼,唯有靠信字,匆匆簽了租約,一年生約,一年死約。怎料真的中伏了,兩個學生,都那麼嘈炒。

過咗海就神仙,簽了約,任憑同住多麻煩,屋內多甩漏,他都愛理不理。
「_住先」,從來都是騙局。

今晚,地產經紀竟主動問發生甚麼事,實在非比尋常。

(待續,下回《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