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燈影裡的年宵夜

喧鬧燈影裡的年宵夜



年近歲晚,代表行年宵的日子又到。香港的年宵市場,俗稱「花市」,而對節日消費極端敏感的香港人,行花市自然是少不了的活動。

這個時候,市場內的大小商販,應已開始進入最後衝刺的階段,總的都在忙着叫賣,希望把手上的貨品在花市結束前傾銷。

自己鮮有踏足花市,只因害怕人潮如鯽的擁擠。不過,久未到臨花市的渴望,已然累積到可以克服恐懼,故「守齋」多年的紀錄,終於在年廿八晚上打破。

大概晚上9時,筆者從天后興發街那邊起步,直朝香港最大的維園年宵市場進發。沿路初段,人影疏遠,只是間中看到幾對情侶依偎並行,有的正在前往,有些則在離開,總是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

步行大概5分鐘,隱約看見不遠處燈火通明,並喧鬧的聲音慢慢從微弱變得響亮。再走大約一分鐘左右,龐大的花市終究顯露眼前。站在那個不知是入口還是出口的地方,心情開始受到浮光掠影的影響,漸漸變得興奮起來。

進入花市,首先目睹的並非售賣新奇趣緻貨品的攤檔,而是如夕陽暮靄的「支聯會」。他們攤檔前面人頭疏落,冷冷清清,檔內未知何許人透過喇叭的宣傳,感覺盡是軟弱無力,與不足幾米距離的人聲鼎沸,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

誠然,「支聯會」衰落確是自取其辱。以一眾泛民為骨幹的組織,不單沒有好好堅守自己對「六四」那打倒一黨專政的立場,反之多年來更不斷欺騙香港人的熱情。那麼,從過去年宵那種萬人空巷的盛況,淪落到今日無人問津的悽涼,到底只是一個必然,別無其他原因。

別過「支聯會」,沿路看到其他政治組織的攤檔。相對「支聯會」而言,人數的確較多,但更似是物理效果使然。因為,他們處於人流密集的地方,前進的速度相應放緩,斷斷續續的情況,自然會產生出人多駐足的假象。

確然,從被迫跟隨人潮慢流的觀察所得,儘管那些政黨及組織皇牌盡出,叫賣得如何聲嘶力竭,可光顧的還是沒有幾個。

或者,如今香港縱然是豬多人少,但長年受騙的經驗積累,總得還是會產生一種類似本能的智慧,知道有些混人絕對不安好心,故而提高警覺並不為奇!

繼續前行,人潮漸次舒緩,原因是到達一個分流的交匯處,旁邊攤檔發出的噪音,引來筆者停步。放眼一看,原來是頭號賣港賊「民主黨」的地方。然而,竟發現一個奇趣的景象。「民主黨」攤檔前面,出現了一片空間,說明對他們有興趣的人不多,而在空間外圍,一群有志之士,以「大聲公」不停宣讀「民主黨」歷年賣港的罪狀。這樣的一個對台場景,實令人發出會心微笑!

今日仍然落力賣港的「民主黨」,其無恥的程度簡直可以列入世界紀錄大全。最為可笑的是,他們還選擇在歡度新歲之前,繼續使用其低劣的騙術,企圖從市民身上多撈一筆。幸好,一群義士不辭勞苦,決然挺身而出,向公眾宣告「民主黨」的賣港事蹟,令他們再次欺騙市民的詭計難以得逞!

本來,走到那裡已萌生去意,卻是在尋找出路的時候,又碰上了「熱血公民」的攤檔。及目所見,攤檔前面都擠滿人群。攤檔之內,隱然見一老者,神態自若的凝望眾生。筆者礙於距離,當下實未能斷定那位是否李怡先生?本想行前再看清楚,但抵不住人潮的力量,只能勉強在販賣便服的地方停住,忙亂之中,好像看到黃洋達擦身而過,然一瞬即逝,無從印證。

短暫的停留期間,買下兩件便服後便快步逃離現場;畢竟是人數太多,致使害怕人眾的恐懼再度復發。終於,逃到人煙渺渺的角落,情緒終究得到沉澱的機會。

處身於花市的半個小時,雖然短暫,卻還是有點感觸。突然之間,想起讀過《槳聲燈影裏的秦淮河》,那刻好像感受到朱自清當時失落的心情。彷彿,那時候人物的情感,在每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之間,也能貫穿時空,感召後人。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香港的景況是何模樣,相信大多數的人都能感覺得到。茫茫前路應該如何走下去?結局到底是撥開雲霧再遇伊甸園?還是,陰霾霧裡背後墳頭處處的墓地?

看來,年宵過後,新歲以前,香港人真的要好好作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