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新年一個夢

二零一五新年一個夢


雨傘革命七十幾日隨著銅鑼灣被清場後如夢醒轉。各界紛紛出文細數得失成敗,恍似一個盛大嘉年華的落幕,人們也回歸到他們每日的生活當中。但事實上這場革命有誰得到了甚麼呢?我不知道,但我在其中卻是見盡社會上的眾生相。

佔領之時,常見有一堆人跳出來口中嚷著唸唸有詞如:

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

垃圾,有書唔讀就去瞓街

這些人有些是童叟皆欺的喜記老闆,有些是不做本地人生意貼支持警察的金舖,但更多卻是窩在家中只看TVB渡日,得知2億維修費殺到埋身才哭訴悲苦的主婦,退休老人,他們不去怪責妖魔化佔領區的許鎮德,不去親身落去佔領範圍了解所謂高危旺角的真相,反而不思考地盲從傳媒(在此我指的是傳統媒體,大陸教我要簡化字句呀),去指責示威者,令其在廣泛道德輿論上舉步維艱。

另一批則是中立噤言的離地中產,他們或有冷眼旁觀的,或有似那左膠般搬出立場不清各打五十大板的言論,三兩句中離不開是:

咁激進唔係太好嘅

就算你暴動唔通個政府就會聽咩

見好就收,有得落台就好撤走啦

我哋對抗個政權,唔好搞到其他人,我哋要和平理性非暴力咁表達自己嘅訴求

這些離地中產對於香港的環境未有切膚之痛,物業附近未有大量大陸自由行、新移民喧囂吵嚷,名店、連鎖藥房化妝品店並未深入他們的社區,習慣了地產商和財團的壟斷剝削。對泛民主派那種長期在議會和社會抗爭失敗式行動尤甚喜愛。當我在屏幕看到那位一貫在人力利用語言煽動民眾走向那虛無幻夢的快必,穿著那充滿聖職者榮光的白色外袍時,我就知道這也是多數耶撚中產的其中一大恩物。

還有一批就是有留意時事面書高登的花生友,無論佔領、鳩嗚還是各式各樣遊行集會均會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勇於高舉手機,勇於起哄呼叫一樣簡單句子如:

我要真普選

黑警

警民合作,佔領旺角

開路

但他們怯於上前,怯於出頭,更甚者,他們連對抗過份要求的力量也沒有,每每警察指罵恐嚇,他們便偃旗息鼓,警察進而胡亂攀指誣陷衝前抓人時,他們便比摩西分紅海更有效率,警察未至他們已經讓開路令被誣者輕易被逮,且此等花生友亦無所謂幫忙協助的心態,只敢在旁邊叫嚷,有心有力參與者經此一役再難參與,被抄下身份證繼而遭警察時常上門騷擾,此等花生友反應令人對公權力的反抗卻步。

香港生態其實顯而易見,多年前朋友的一句至理名言「法律面前,窮人含撚」已經概括了。然而從根本上來說,是香港人自己縱容配合導致今日的惡果。逐利的財閥勾引無節操的紅色政權一拍即合,最後由香港的公權力送香港最後一程。

我常反思,是我沒有足夠努力,導致我今天的落泊潦倒嗎?自我1999年讀書不成出來工作月入六千,至今月入兩萬,薪水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然而樓價屢創亞洲區價格新高,誰斷我置業結婚之路?車費機制可加可減,卻長年在加,誰斷我生存之路?奶粉學位恆貴,誰斷我生育之路?薪金未隨通脹,更有陸生本地就業,更有工種單一化,誰斷我向上升遷之路?軟弱無感,不思反抗的香港人包庇北大人及其利益均沾黨羽之共業,反要本地勤懇樂業的人一起承受。

過往的夢就如我們人妻歌后唱的這首《家明》那樣美好,那麼光明。但在新年伊始,我有另一個夢,我夢想建制派入主香港議會,我夢想泛民議員左膠社運撚走在街上會無端受襲,我夢想廿三條在香港落實,我更夢想因樓價而致的各樣物價高到更多人跌入貧窮網,我夢想更多新移民住上公屋。唯有如此,七十幾日的雨傘革命方可令我們因為失去更多而得到了一顆被斷衣食,浴血街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