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可以再留喺度,真係要走喇!」成為了林保全先生聲演叮噹的一句絕響,但我希望着,他只是跳進了大雄書桌的抽屜裡,乘着時光機飛往遙遠的未來。在那個未來裡,他還是會選擇做胖胖的可愛的叮噹,與大雄一起開心快樂地過着日子。
陪伴我們長大的叮噹沉默了,隨意門無法通往天堂把他拉回來,竹蜻蜓無法讓我們飛上天尋找他,時光機也無法時光倒流重新細聽他的配音。原來百寶袋法寶再多也好,都已經無人能夠替代這把香港人最熟悉的聲音。
叮噹沉靜了,我打從心底感到疼心。我在街上看着電話有媒體轉載林保全先生逝世的消息,整個人都怔住了,然後心臟好似被雙手掐住的感覺。而即使我根本沒有見過他本人,只有在電視節目看過他的訪問也好,我想不但對於我一個,還有對很多人來說,林保全先生的離逝就像一個親人離開了一樣,難離難捨,一時之間始終難以釋懷。剛巧逛着的店鋪有售賣許多叮噹周邊商品,望着一個個叮噹面孔,才發現叮噹的形象已經跟林保全先生的聲音二合為一,他的離開,也是我們這幾代人心目中叮噹的消失。回到家,看了一遍又一遍《叮噹Stand By Me》粵語電影預告,每次聽到最後一句,始終會不爭氣地落下眼淚。
在大雄配音員娟姐逝世時,我就想過,假如有朝一日叮噹都失聲了,我們可能夠接受這個現實嗎?很遺憾地答案與歌曲《青春常駐》相反——「叮噹始終都會老,伴我成長…」結果之後配大雄的配音員,我至今沒法聽得慣。世上沒有不死的人,但總有永不忘記的聲音,大雄和叮噹的聲音便是其二。林保全先生沒有法寶袋,但他擁有最好的一樣法寶,就是他的配音。一直以來為叮噹配音,香港人已經習慣得見其形如聽其聲,這種熟悉親切的聲線正是來自他這麼一位低調、默默地為每一個角色做好配音的男人,就這把可以變成胖胖可愛的叮噹聲、可以變成人類總要犯相同錯誤的阿寶聲,也可以變成充滿熱血的林源三聲線,還有其他數之不盡的角色,俘虜了好幾代香港人的心。
說實話,我從小覺得香港配音員其實都很厲害,香港配音行業不是甚麼很突出或者很有前景的行業,更不像日本聲優一樣享有與明星無異的知名度,在香港做配音員,也許就只能一世做配音員、旁白,甚少露面,卻一直默默耕耘為每個角色、每個人物設計最好、最地道的廣東話對白。沒有他們,我們的童年時代只能看着叮噹拿出一塊不知名的道具和說着聽不懂的對白,沒有了想用隨意門與叮噹見面的暇想,也缺少了值得懷緬的童年回憶。
叮噹的沉靜,或多或少標誌着一個時代的落幕,而這個時代中的幾代中都是聽着林保全聲演叮噹的配音長大。熟悉的聲音已成絕響,但永遠懷在心中,每次見到叮噹,大概還是忘不了林保全先生的配音。容許我這樣一說,下一個繼承的叮噹配音員,不好意思了,你極其量是下一個時代的「多啦A夢」配音員,但無論怎樣也好,無法取締這個時代裡,香港唯一的「叮噹」配音員。
謝謝你,林保全先生,願你在那邊可以像叮噹一樣開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