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𠵱……!」阿恩神情顯得相當厭惡且驚恐,雙手在身上不知在撥弄
甚麼,動作似是把一些「東西」撥開,看來難以再說下去。凌飛飛見
狀,只好安慰她,說︰「不用怕,我先帶妳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就
帶她回到村屋。凌飛飛給她斟了杯熱茶和替她蓋上一幅毛毯。
阿恩喝了幾口熱茶,神智就大致冷靜下來,對凌飛飛說︰「元仔所說
的,是真的。」
「他說了甚麼?」凌飛飛問。
阿恩深深吸了一口氣,說︰「近日這裡不是有三個的士司機死了嗎?
元仔聽他的姑丈說過一個白衣女鬼傳聞,我們就來到這裡靈探……」
凌飛飛便問︰「那個傳聞是怎樣?」
阿恩就說起元仔口中的那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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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炎夏,某星期五晚十點左右。
老馬在九龍接了客來到這裡,然後就在這個旁邊種了十一棵樹的的士
站旁抽煙,稍作歇息。三分鐘内,的士站上五架的士陸逐上客離開,
老馬已排頭位,心道︰「看看有沒有回去九龍的客。」
老馬在的士站旁踱步徘徊,抽完一支又一支的香煙,不知不覺在這的
士站已等了四個鐘,心情煩燥,罵道︰「激氣!竟在頭位浸死。」突
然,不知那裡來的一隻狼狗出現的士站,對著他瘋了般狂吠,老馬嚇
了一跳。然後,一陣寒流竄過,的士站旁十一棵樹的葉子「刷刷」作
響,狼狗發出「嗚嗚」悲鳴,在樹下亂跑,再逃離的士站。
老馬見狀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就想回到車上。可是,他感覺到一些「
東西」在身上輕輕拭過,同時發覺全身已動彈不得,而身後傳來聲沉
重的呼吸聲︰「嗄……嗄……」隨之而來,就是垃圾筒在石屎地移動
摩擦所發出刺耳的聲音「咔咔咔……咔咔咔……」老馬左眼角看到一
個身穿白色長睡袍的長髮女子,從左邊身後擦身而出,把垃圾筒拖向
第十一棵樹。她體型嬌小,看似用盡氣力去拉動垃圾筒,還是極之勉
强。老馬不知道發生甚麼事,四周事物彷彿凝固了,看著她把垃圾筒
移到第十一棵樹下。
她在樹下的一個袋子掏出一張床單,然後爬上垃圾筒,把床單掛在樹
枝上。她把床單掛了一環,打個死結,就把頭顱套進去。她雙腳用力
一撐,把垃圾筒踢倒。
老馬欲制止她,卻就連大聲喝止也無能為力,只有眼睜睜看著她的身
體痙攣抽搐了幾下,繼而猛力一伸,她全身隨之軟垂下來。他立即感
覺有如鬆綁,冒出一身冷汗,然後跪坐地上垂頭喘息。他定過神來,
抬頭再看樹上,沒有白袍女子,也不見床單,就連垃圾筒也回到原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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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恩說完這傳聞,再現出一副既厭惡且驚慌的表情,雙手又在身上不
知在撥弄甚麼,再說︰「𠵱……!那白衣女鬼就是凱怡,她回來了…
…𠵱……!」
凌飛飛直覺地想起那個的士司機所說那個是他編作的故事,但可惜那
的士司機對此不願多言,要從一個這樣的人口中探聽有用的消息,並
非易事。她問道︰「妹妹,妳說凱怡……她回來了?」
阿恩呆了半晌,說︰「是……我看見她……元仔不見了,其他朋友也
走散了……他們不知遇上甚麼……」說來卻顯得異常平靜。
凌飛飛說︰「妳遇上她,有沒甚麼事發生?」
阿恩答︰「我看見她上吊了。」
凌飛飛再問︰「像傳聞那樣?」
阿恩望住凌飛飛,雙手再一次在身上不知在撥弄甚麼,卻不發一言。
凌飛飛留意到阿恩有些怪異舉動,看來她是受驚過度,便安慰道︰「
這裡很安全的,妳先休息一下,不用擔心!我可找幫手,去找你的朋
友回來。」說罷,走到露台就打電話給阿東,阿恩在梳化上很快就睡
了。
電話接通後,那邊的阿東焦急地說︰「飛姐,我找了妳一整晚,妳去
了哪裡?」
凌飛飛奇道︰「你找了我一整晚?我沒收到任何電話呢?」
「不要緊了!現在妳打來正好,幾天前妳要我查這地方的資料,已經
找到了。」阿東像鬆一口氣般說。
凌飛飛就問︰「這裡有甚麼事嗎?」
阿東說︰「在十多年前,這的士站有一個女人自殺。」
「噢!」凌飛飛聽到這話後不禁叫了一聲,腦海裡就出現一個畫面,
兩個警察的錄音聲帶、那的士司機所「編作」的鬼故、阿恩在樹下聽
到的對話、她轉述元仔姑丈所說的傳聞,一塊一塊的拼圖,完全吻合
地堆砌起來。
阿東問︰「飛姐,還在嗎?」
凌飛飛答道︰「嗯,你有沒有查到那自殺的女人?她是否一位教師?
」
阿東驚奇地反問︰「妳怎知道的?她確是一位教師。」
在露台的凌飛飛,這時注意到眼前的一間已荒廢的中學,打斷阿東的
話,直覺地問︰「她是否曾在新港英文中學任教?」
阿東佩服地說︰「飛姐真厲害,原來妳已經查到了這地步……」
凌飛飛沒在意誇獎的說話,反而看著這學校,不禁心寒,說︰「不…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說著,探頭回看屋內牆上的掛鐘,已
經是凌晨四點半,再說︰「你現在就過來吧!這裡有事發生了,你來
到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