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數活地阿倫(Woody Allen)晚年最狠毒的作品,《迷失決勝分》(Matchpoint)終於後繼有人,年度新作《情迷藍茉莉》保證令你哭笑不得,因為已經分不出該笑、可笑、該悲、還是可悲……。
我們埋怨導演口水太多,今次他索性將主角塑造成瘋言瘋語,破產欠債的落難名媛,老千老公瑯璫入獄吊頸自殺,中年人生重頭開始。她由充滿銅臭味的紐約搬到西岸,被逼寄人籬下,與沒有血緣的窮妹妹同住。家姐寄望重投上流,拼老命釣金龜婿。這位腦筍也未生齊的中女,因愚笨而落難,最終因懶惰、自滿、拒絕接受現實而被現實打到一沉不起。到底,你要笑還是哭?看見因果循環的關係,一切惡果皆自招,貪婪愚昧的報應來得太大快人心;然而,當命運連喘氣的機會也不施捨,這樣,是否對她太過殘忍?
黑色幽默,理論上去到最後還是有譜的。說近一點,前年的《遇上陌生情人》,無知老婦好心好報,遇上愛人;10年前的《荷里活大結局》,失明導演在歐洲闖出一片天;去年的《情迷羅馬》,只有這部新作,才一下子將她扯入無間地獄。其實,打從活地阿倫執導筒一刻,他就是黑心,差別只在於程度而矣。
或者,像這種乾乾淨淨的安排,才是古希臘式悲劇的真諦。夠膽講句,論成膽量和文本的敏感情度,《情迷藍茉莉》肯定是21世紀活地阿倫的地標式作品。
真心配服年近八十的活地阿倫,即使踏入老年,依舊每年一片,而且筆鋒依然銳利;同樣,台前班底的紮實演技,也應記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