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 談選舉、時局、香港與香港人未來

專訪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 談選舉、時局、香港與香港人未來


2019年,反修例抗爭期間,常有人問「熱狗去咗邊?」、「鄭松泰去咗邊?」要不是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在社交網絡開直播,並在抗爭現場協助受傷的《癲狗日報》記者即場接受急救,他鮮有在媒體的鏡頭前出現;今年7月,熱血公民宣佈參選,某電視台在新聞時段播放他們的發言片段約兩分鐘,期間又多次拍攝參選人之一法子(莊芷茵)的大頭特寫,旋即被網民質疑該電視台的報道偏頗。

「我方陣營的論述有別於主流觀點,而且往往直接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因此大眾媒體未必有興趣報道。」他自言,當選立法會議員及接任熱血公民主席後,雖然自己在社會上的角色與往日不同,但責任和使命依然不變。

「過去四年,國際局勢風高浪急,身處中美夾縫的香港,無論社會局勢更見嚴峻。我在議會上的發言,以及我在議會內外所做的事,雖然未必符合每一個人的好惡,但肯定以香港與香港人的福祉為首要考慮。」

對於未來立法會在香港的角色,鄭松泰認為唯一可預期的是,本港經濟將步入寒冬。「借用國師在《希望政治》中的一句『我們在香港,這裡有希望』,熱血公民將會在議會內外盡力,推動關於復興本土社區經濟的惠民政策。」


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熱血公民,是最被人誤解的組織。」

邀約熱血公民主席鄭松泰做訪問,本想談談熱血公民參與第七屆立法會換屆選舉的計劃、部署等,政府卻於今年7月31日宣佈援引《緊急情況規例條例》(即《緊急法》),選舉押後一年舉行。鄭松泰表示訪問可以如期進行,除了談選舉,也講到時局、香港與香港人的未來。

入正題前,且分享一件糗事。在擬定專訪的問題時,想到去年反修例抗爭期間,常有人問「熱狗去咗邊?」、「鄭松泰去咗邊?」,要不是他本人在社交網絡開直播,並在抗爭現場協助受傷的《癲狗日報》記者即場接受急救,鄭松泰鮮有在媒體的鏡頭前出現;今年7月,熱血公民宣佈參選,某電視台在新聞時段播放他們的發言片段約兩分鐘,期間又多次拍攝參選人之一法子(莊芷茵)的大頭特寫,旋即被網民質疑該電視台的報道偏頗。故此欲問到「過去四年,對比其他議員你在媒體的曝光比較少,連專訪亦不多,你如何看?」

孰料林鄭宣佈押後選舉後不久,鄭松泰旋即成為了媒體寵兒,紛紛請他回應對於「總辭」的看法 - 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現屆立法會議員延任不少於一年,其後廿多名民主派議員發聲明質疑此舉決定違反《基本法》第六十九條,但直至截稿前他們仍未決定全體留任抑或總辭;據聞泛民議員在人大公佈決定後一段時間內不接受媒體訪問甚至索性關機,因此一眾記者改為訪問鄭松泰 - 一時間,各大報章雜誌網媒電視台等都有其蹤影。

鄭松泰坦言自己與熱血公民較其他黨派的曝光較少,是意料之內。「我方陣營的論述有別於主流觀點,而且往往直接指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因此大眾媒體未必有興趣報道。」至於忽爾被多個媒體「寵幸」,他表示並沒有受寵若驚,反而認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讓大家認識熱血公民。

「一般市民對於熱血公民的認知,來自別人的隻字片語。即使有媒體報道或做訪問時提及熱血公民,記者甚少會聯絡我們去回應。如此一來,市民除非親身接觸,否則未必知道熱血公民,其實是個怎樣的組織。」他頓了一頓,續道:「熱血公民,是最被人誤解的組織。」


唯有「活在真實中」,才能真正做到身土不二

鄭松泰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社會政策系。2010年,他從北京大學取得社會學哲學博士學位後返港,於理大應用社會科學系擔任講師。「我在北京生活了五年,期間見證了中國大陸的變化;逗留得愈久,我就愈不想香港變成中國的城市,因此決定畢業後,一定要返香港。」

2012年他加入熱血公民,並多次參與本土運動,又在熱血時報網台開咪,主持〈熱血政治〉、〈大香港早晨〉等節目。「發生『D&G事件』後,本土思潮急速冒起,愈來愈多人關心本土議題,我亦是其中一位。而愈去思考『何謂本土』,我腦裡萌生愈多疑惑;國師陳雲的《香港城邦論》正正釋除我的疑竇,亦使我明白,唯有『活在真實中』,才能真正做到身土不二。返港後,我以個人身份參與行動時,認識了黃洋達和熱血公民,發現大家理念相近,因此加入成為一份子。」及後於2016年立法會選舉,熱血公民與國師陳雲等組成「熱普城聯盟」,派員出選五區,最後只有鄭松泰一人勝選。

「由當初參與行動到為組織助選,及後又代表組織出選立法會,熱血公民常被指責是暴力激進派,在毫無理據下說我們是爛仔、搞事。還記得,過去幾次選舉,熱血公民的街站常遭滋擾、破壞,更有同道因此而受傷!然而明共暗共一唱一和,以輿論及文宣口誅筆伐,大加撻伐,戮力抹黑。我最不忿是,國師被誣衊『未食藥』、『癲佬』,又指他提出的『2047大限』是偽命題 - 他們怎麼不好好讀一遍《香港城邦論》,或者收聽熱血時報網台的時政節目?」

然而,隨便上網一查,發現不少本土運動,都有熱血公民的身影 - 2013年狙擊梁振英、2014年狙擊李飛、2015年多區的光復行動,以及多年的七一遊行;熱血公民更曾辦「香港人的六四集會」。熱血公民的前主席黃洋達,以及熱血公民的前副主席鄭錦滿都曾經被捕兼被判入獄,鄭松泰又因倒插國旗及區旗而失去教席,並幾乎失去議席!凡此種種,難免令人感覺熱血公民與「和理非非」(和平、理性、非暴力、非粗口)有一段距離。有人說熱血公民屬「勇武派」,他又如何看?

「《基本法》第廿七條訂明,香港居民享有言論、新聞、出版的自由,結社、集會、遊行、示威的自由,組織和參加工會、罷工的權利和自由。因此熱血公民的成員,當年是在行使既有的權利和自由。至於勇武,我依稀記得這詞最初由國師提起。他的專欄文章〈我理性,所以我勇武〉(刊於《am730》,2011年05月24日出版)寫道:『暴力並非都是動粗,認清楚暴力是甚麼,被強權欺壓的香港社會才有希望。』;又提到『強者因霸而動武,謂之暴;弱者因義而動武,謂之勇。非理性的暴力,叫暴戾;理性的暴力,叫勇武。』國師言簡意賅地道出勇武的真諦!」


接任熱血公民主席一職 捍衛香港與香港人福祉

「他又引述華夏歷史與經典去詮釋勇武,包括儒家思想:『孔子講的智、仁、勇三達德,其中的勇德,就是實踐智慧和仁愛的勇氣。無勇,不能成全智與仁,不能成為大儒、君子儒。仁者無勇,處處退讓,便成為犬儒、鄉愿、小人儒。』我非常認同,亦希望大家能再三細讀。」鄭松泰說。

鄭松泰勝選後成為熱血公民主席,但永續《基本法》卻是愈來愈遙不可及。「2016年對香港的前途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年,因為那是最好的時機去開始推動永續《基本法》,然後透過議會,納入政治議程並將之永續。可惜功敗垂成,只有我一人勝選。國師說過,如果《香港城邦論》無法由港人實踐,由於香港身處中美之間,兩國大有可能去實行他們版本的『香港城邦論』,其時香港與香港人將肉隨砧板上。」

時機已過,依家講呢啲有咩用?「四年前的選舉結果,對今日香港政局的影響有幾大,大家心裡有數。人必須要有記性,才可避免重蹈覆轍,亦唯有如此才能進步;否則只會由早到晚都問『點解香港變成咁?』、『咁你有咩高見?』就真係咩用都無!」


「熱血鳳凰計劃」變「國民支援」 好雨知時節,潤物細無聲

他自言,當選立法會議員及接任熱血公民主席後,雖然自己在社會上的角色與往日不同,但責任和使命依然不變。「有人說議席就是資源;又有說『由上任一刻就要開始去爭取連任』,這兩種說法我絕不認同 - 這樣的從政者,太可憐了吧?假如追求議席變成從政的目的,政客往往會想盡千方百計取悅大眾,如此一來,很容易違背原則!民選的代議士,在審議政策、條例和撥款時,必須審時度勢、權衡輕重,不可只為博取大家的歡心和掌聲而選擇逢迎。做人最緊要正直呀!」

「過去四年,國際局勢風高浪急,身處中美夾縫的香港,無論社會局勢更見嚴峻。自問在議會上的發言,以及我在議會內外所做的事,雖然未必符合每一個人的好惡,但肯定以香港與香港人的福祉為首要考慮,我問心無愧。」

今年年中,《國歌法》三讀時,鄭松泰投下唯一的反對票,這一票將永遠紀錄在立法會的會議記錄裡,讓所有人都看得到。至於2020年武漢肺炎與政府政策,叫社會上下叫苦連天,他又率先提出,政府的「防疫抗疫基金」完全忽略家庭主婦、家庭照顧者、零散工,及六十五歲以上無強積金戶口僱員;另外基金只補貼部份行業,至於私營教育機構、音樂及藝術中心等,得不到政府資助及支援,卻又要按政府要求而停業,苦不堪言。「2012年時,黃洋達以『為無權者充權,為無聲者發聲』為綱領參與立法會選舉,這兩句話我一直銘記心中。身為代議士,我有責任為社會上被忽略的一群爭取關注,在經濟衰退的時期,與其他人或機構一同得到政府支援。」

2047雖迫近眉睫,鄭松泰與同道卻並未因此而懷憂喪志,相反,四年來熱血公民開展一個又一個計劃 - 話說回來,對上一次鄭松泰成為熱血時報實體版月刊的封面人物是2017年的事,當時專訪主題是支援抗爭者的「熱血鳳凰計劃」。

那年頭,還未有「黃店」,亦沒有「請手足」之說。「雨傘革命」(2014年)及「魚蛋革命」(2016年)後,不少抗爭者面對政治檢控並相繼入獄。熱血公民辦『熱血鳳凰計劃』,旨在集合同道力量,協助他們重投社會。如舉辦各類行業講座和職業培訓班,包括粵語配音班、三行(泥水、木工、油漆)的入行與職前講座,以及滅蟲服務講座等。

「從前的人常說『香港人政治冷感』,我相信最大原因是,『搵食』是香港的核心價值。」他認為,在過去的超穩定社會結構下,人人日日為口奔馳,有時間都想賺多個錢,才沒空理會政治。「不過,主權移交後香港經濟結構性轉型,香港人若不選擇北上,『飯碗』就會被打爛,正式『搵唔到食』,但政府的政策又幫不到他們 - 每年財政預算案,總有好多市民無法受惠,你話唔嬲就假!在過去,不少有份參與本土行動的抗爭者與同道,當中有好多後生仔,亦有不少高學歷的專業人士,他們因不幸留有案底而影響生計,非常可惜。『熱血鳳凰計劃』能助更生人士如鳳凰般浴火重生,展開人生新一頁。」

來到2020年,鄭松泰依然是熱血公民主席,「熱血鳳凰計劃」蛻變成為「國泰民安人道支援」(簡稱「國民支援」)。「2019年6月起,因《逃犯》條例修訂而引發的抗爭行動不斷,當時我們以守護眾人平安為己任,提供法律支援,又有『熱血義診』為市民提供免費西醫、中醫、物理治療及心理輔導,並辦『熱血安全車隊』接載身處危險現場的市民回家。期間,不少人在討論區與及社交網站發帖問『熱血公民去咗邊』,其實我們一直都在,但很抱歉,由於經費及資源不足,熱血公民每位同道都忙得分身不暇,務求雨露均霑,向每位求助者提供適切支援,因此連上網回應的空閒也沒有。」他的一番話,不禁令人想起杜甫《春夜喜雨》詩句「好雨知時節,潤物細無聲」。


「疫情過後,香港的本地平民經濟何去何從?」

「臨大事要有靜氣。活在真實中,唯有克勤小物,咬緊牙關,做好手頭上所能做好的每一件小事,才能成就大事。」然而去年的抗爭,迄今超過九千人被捕、逾千人被正式檢控,鄭松泰深信人數還會繼續上升。

「對於抗爭支援,社會各界一般著重於法律範疇;但其實長遠而言,學業、生活、醫療、工作及實習機會等亦同樣重要 - 有受助者需要海外生活費及海外法律援助;又有人因學業問題而轉學;更有人由於至親被還押或判刑,令家庭頓失經濟支柱;另外,亦有人家人身患重病或因其他特別狀況而求助。熱血公民推出『國民支援』,目的是建立以人為本及全面的人道支援網絡。透過『配對計劃』,我們會按求助個案的緊急程度,以及求助類別,定期將資源有效及妥善地分配,旨在一段較長時間內,幫助他們渡過難關,並減低被捕者因為刑事訴訟或政治迫害所帶來的損害及成本。」

講起熱血公民常被大眾誤解,難免會想起鄭松泰說過「群眾是白痴」 - 那是一段熱血公民工作匯報和內部溝通的錄音,被惡意偷錄後再公開。提到這段往事,鄭松泰笑言:「『群眾是白痴』這句話不是屬於我的,而是從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勒龐(Gustave Le Bon)的著作《The Crowd:A Study of the Popular Mind》(中譯為《烏合之眾:為甚麼我們會變得瘋狂、盲目、衝動?》,下稱《烏合之眾》)中精煉而來。《烏合之眾》是社會心理學的入門必讀,書中探討人類身處群體之中,為何個人的特質會被湮沒?怎麼『群眾』會變得不懂思考?我認為『群眾是白痴』這番話並無不妥啊,遺憾的是有黨員公然違反黨紀,私自流出內部工作會議錄音。來到廿一世紀今日,再回看勒龐這部成書於1895年的作品,一字一句,依然鏗鏘有力。」

2016年後,香港急速赤化,2020年先後推行《國歌法》與《香港國安法》,加上香港經濟轉差,不少人都選擇移居他方。「同道應當多為自己著想。如果有能力移民,而且移民後生活可以過更好,那就足夠。留下來的,無論出於個人選擇,或能力所限無法遠走,也請謹記黃洋達說的一句『搵食就係抗爭,發達直頭革命!』」他又打趣說,若將黃洋達的說法引申下去,同道就是真正的「抗爭派」。


搵食就係抗爭,發達直頭革命

「自從Donald Trump當選美國總統後,中美貿易戰開打;加上今年各國大玩瘟疫政治,林鄭政府自年初起援引《緊急法》推行限聚令、口罩令、禁止食肆晚市堂食的措施,香港還有市道可言嗎?晚上六時後,昔日人來人往的購物區、大型商場等,渺無人煙,大小商戶苦不堪言。政府雖有『防疫抗疫基金』,但條件苛刻而且只有個別行業受惠,不少僱主向我大吐苦水,指其資助金額並無與租金掛勾,因此無法負擔每月基本開支,正考慮結業;這樣下去,失業率肯定會飈升!以前香港人常把『辛苦搵嚟志在食』掛在口邊,但現在搞到全港上下均『無啖好食』!如此市道,搵食自然是抗爭!」

鄭松泰又憂慮,過去的日子,大部份港人不是失業、開工不足,就是被迫在家工作,政府又要求大家留家抗疫「否則對唔住醫護」,將會引發極嚴重社會問題。「香港住屋單位大部份如『豆腐膶』。當戲院、酒吧、卡啦OK關門,沙灘、球場遊樂場及休憩公園都被封,家庭成員每日都無處可去,只能待在家裡,自然容易出現磨擦,輕則口角、爭執,更嚴重的包括性侵、家暴、虐兒、虐老及虐待配偶等,最壞情況是發生輪常慘劇!一眾官員與政府顧問,可曾思考過這些危機?有解決方案嗎?」

他一再強調,這些問題比立法會全體議員是否延任,更迫近眉睫。

「雖然在2016年,『熱普城聯盟』出選時,國師就曾經講過這可能是最後一屆立法會選舉。但唔通咩都唔做?借用國師在《希望政治》中的一句『我們在香港,這裡有希望』,時局紛擾,更要堅定自心!因此熱血公民以『捍衛自由,保住香港,港人為大,自強不息』為口號,在今年7月下旬宣佈參選。」

「早前不少人都揣測,政府會成立『臨時立法會』嗎?抑或『看守議會』?如果全體議員延任,那麼議員需重新宣誓嗎?會否篩選那些本是第六屆立法會議員,卻於參與換屆選舉時被DQ的人?但結果是全體議員延任不少於一年,當中並無設任何附加條件,因此本質上與現屆議會並無分別,民意授權之基礎亦無動搖,亦不是純粹的委任。」


瘟疫過後就是蕭條 本地經濟雪上加霜

至於總辭,他認為來到2020年才提出,著實太遲。「其實,四年前的宣誓風波,政府褫奪多名議員資格,是最合適的時間。如果今次全體民主派議員為了喚起國際社會關注而總辭,現在則是有點不著邊際,亦令人摸不著頭腦 - 國際社會會將聚焦今年的美國總統大選,總辭實在難以吸引關注。當然,若他們認為選舉制度已無意思及無認受性,最終決定總辭而且從此不再參選立法會及區議會的選舉,似乎比較合理。」

雖然太陽每日都從東方升起,但明日的事誰又說得準?對於未來,鄭松泰認為,在中美冷戰下,香港的議會角色有限。「唯一可預期的是,本港經濟將步入寒冬,熱血公民將會在議會內外盡力,推動關於復興本土社區經濟的惠民政策。不少人愛引用國師的金句之一『世上,只有我們是香港人』,但其實全句是『世上,只有我們是香港人。香港之外,別無他鄉。』來到今日,『香港製造』或將被『中國製造』所取代,《香港國安法》令人心惶惶,使本地經濟市道雪上加霜,減薪、停職、裁員以至結業的浪潮似乎並未停歇。在這個關鍵的時間,我們除了要想辦法度過眼前難關,更需要思考的是:當疫情過去之後,香港的本土平民經濟該當何去何從?」

他慨嘆:「瘟疫過後,就是蕭條。若政府可重發小販牌照、解除行政規限及舉辦周末市集,就能重塑昔日墟市文化。至於簡化營商發牌及註冊制度,從而鼓勵自由貿易、減少對財閥的依賴,就能讓市民能真正以本土經濟維生,或可捱過這一波未見盡頭的經濟衰退。」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85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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