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動者的世界,本來是窮人與富人鬥,勞工與老闆鬥,人民與領導鬥;現在呢,是男人與女人鬥,於是富人、老闆與君王都獲得解放了。經過政治及經濟權力鬥爭的階段之後,現在的所謂女權主義者已經告別政治左翼,變成文化左翼 - 標榜在身份政治上搞鬥爭,例如爭取過馬路的綠公仔要穿裙而不是穿褲子,又或者將history(his-story,即所謂「男人的歷史」)改為herstory(her-story,女人的歷史)之類,令富人、老闆與元首都鬆一口氣。這些新時代的女權主義者做得很好,使得無甚學理基礎的性別研究成為了顯學,而政府、大學、福利團體和傳媒,都有位置給她們。
輿論和法庭一齊炮製劇烈的社會工程(social engineering),有時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一年以來,舉報男人在遠年時候非禮強姦的#MeToo運動如火如荼,後果是性別隔離主義 - 男人不會聘用女人做助理或下屬,不會跟女人一齊出trip,亦避免與女人私下聚會傳授知識。因為幾十年之後,會被控告和司法纏繞,而不論公司或個人,都賠不起這種風險。結果是上層架構全男班。男人回到壟斷權力的狀況。
彭博新聞社(Bloomberg)2018年12月3日報導,在反性騷擾的#MeToo運動時代,華爾街男性採取自保行動:不再跟女同事共進晚餐,搭飛機時不坐女同事身旁,因公務需要而訂房時,與女同事分訂不同樓層,且儘量避免與女同事單獨會面。如同一位理財顧問所言,現今光是雇用女性,事實上已構成「未知風險」 - 萬一她將男性的調皮話曲解再告上法庭,如何是好?這些避險作法稱為「彭斯效應」(Pence Effect),源自當今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說自己避免單獨和妻子以外的其他女性用餐。彭博訪問超過三十名美國金融業高層主管,發現#MeToo運動令他們宛如驚弓之鳥,且不知如何應對。這極可能為金融業帶來嚴重而且根本的影響 - 性別隔離。
古代華夏士大夫的上層社會,亦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但那只是禮數,不是法律,當時女人也毋須出來與男人競爭工作崗位,勞動力由於少了女人,男人一份薪水可以養活一整戶人。進入工業社會後,工廠的鋼鐵機器操作令男人佔優;但半自動機器的出現令女人也可以工作,男女同工同酬運動開始,女人從家庭被驅趕到勞動市場打拼,令勞動力忽然增加一倍以上(大多數社會之人口構成是女多於男),把工資拉下來。正如英國在幾個世紀之前的一夫一妻立法,乃由男人發起,目的是令到有錢有地位的或品性好的男人不能同時娶幾個女人;同時,社會上不那麼有錢有地位的或壞脾氣的男人,也可以娶妻。
以前的女權運動也以立法或釋法去解放參選權及工作權,即使是男女在工作間互相調情變成討厭滋擾,也是訴諸司法解決,而這是合理的。然而遠年的法律訴訟,例如一直等到男方變得顯貴才提出訴訟,使得男方在高升之後忽然受到龐大的社會輿論譴責,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而是令男人成為驚弓之鳥,往日可以挑逗女同事的日子不再,今後要戰戰兢兢。這些所謂新時代的平權運動,其實是深層國家的老男人發起,以堵塞女人上進的門路,害死想上位的女人。
階級就是貧富差距、經濟地位,即使是右翼的社會行動,也不能放棄階級觀念。左翼放棄了階級觀念,而採取性別、性傾向、族裔之類的舊社會的生物觀念來主導現代社會分析和社會行動,是明顯的邏輯錯誤、理論亂套,埋沒理性;不知道為何大學或政黨可以容忍這種性別理論。今年10 月,匈牙利政府禁止大學開辦性別研究的學問課程,這不是違反學術自由,而是要保衛理性。德國有報章說,該國少年在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長期執政和女性主義廣泛宣傳之後,已覺得男人做總理於理不合,並在他們的想像之外。
(編按:本文刊載於熱血時報印刷版第65期。熱血時報印刷版訂閱連結:http://www.passiontimes.hk/4.0/regform.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