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返工是早更的關係,阿保每天凌晨四點半,都會搭通宵小巴,由元朗出旺角。
通常,在這裡等車的都是每天見慣見熟的熟客,都是兩個阿叔跟一個嬸嬸,以及一個中年女子。他們之間,偶爾會交談,似乎是相識。
這架由元朗出旺角的小巴,在這中途站,通常都還會有五、六個空位,阿保都會上到車。更何況,小巴司機都有行家「通水」,偶然也會超載。這樣的情況都好幾年,阿保都因此沒有錯過這架小巴。
就在這天,同樣的乘客等車,小巴駛到時,阿保看到車上很多人,好像今天會破例上不到車了。
但前面四個熟客上了小巴,阿保看到尾二高出那行的窗邊有空位,便跟著上車。這時,司機對阿保說:「今晚唔好意思喎,滿載了,而且有『白炸』擺路障。」
「滿了?那裡不是有個空位嗎?」阿保疑問。
「邊有空位呀?」司機回望,說。全車都看著那個空位,面面相覷。司機再說:「哦?!睇錯了……原來有空位嗎?」越說越細聲。
阿保就坐在那個窗邊位上,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甚麼,他感到一陣輕輕觸電的感覺。
清晨,小巴上所有人都在養神,如不是車上的收音機聲,應該靜得聽到車外呼呼風聲。小巴高速飛馳,穿過屯門公路,直落葵涌道經美孚,再衝上荔枝角天橋,很快就到了旺角。
到了小巴總站,所有人輪流排隊畀錢落車,阿保留到最尾才落車了。到畀錢時,司機突然問起他:「你沒事嗎?」
阿保奇道:「有甚麼事?」
司機神色有點慌張,說:「沒事沒事……」
阿保皺皺眉頭,找續完就落車,這時好像聽到司機聲音顫抖說:「明明有個阿伯……」
他立即回望自己剛才坐的空位。
一個全身灰白的老伯,「嚇嚇大笑」般模樣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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