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話.鬼地方

第52話.鬼地方



的士站旁種了的十一棵樹上,樹葉「刷刷」作響,阿麟與安仔一同望著,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有關的,卻仍直接想起「孤島島主」口中的白衣女鬼,不禁感到一陣陰冷從腳底湧上來。安仔喃喃說道︰「白衣女鬼?」
阿麟說︰「不要多想了,不快些回去就不知道現在阿明、阿詩怎樣情況了。」說罷,安仔也定過神來,兩人就一起回去。

兩人穿過了那條村後,沿山路一直走,不知道是心理問題還是甚麼,兩人回去的感覺像是走不完的路似的,心裡更加焦急。當阿麟見到自己租的那「新居」,在夜裡遠看這棟村屋感覺有如坐了時光機一樣,回到了幾十年前的模樣,心中抱怨那地產經紀給他那麼大整蠱。兩人終於來到村屋前,一棟三層高的村屋,牆身滿佈著攀籐,阿麟訝異地說︰「這是甚麼回事?」
安仔不明白,說︰「其實我早就想問你,怎會租這裡?這裡殘舊得看來三、四十年前的模樣。」
阿麟說︰「不……不是這樣的……牆身怎會滿佈攀籐的呢?」
安仔就感覺更奇,說︰「你不是嘛?我們來的時候也看到是這樣的。」
阿麟吞了一下口水,答道︰「是嗎?」
安仔見他滿是疑問,就不敢再說,走近村屋大叫起來︰「阿明!阿詩!你們在嗎?」

夜裡的山間,隱約傳來回音,似乎在嘲笑他倆。

安仔問阿麟︰「他們究竟有沒有來過?還是已經走了?」
阿麟回到「新居」門前,拿出鎖匙開門,失魂落魄的樣子,答︰「我怎知道?」
安仔卻向著樓梯間行近,說︰「喂!你冷靜一下啦!他們怎會去了你家呢?」見阿麟沒有回應,安仔再說︰「你還是看看吧!」
阿麟在屋裡查看一遍,很快就出來對守候門外的安仔說︰「真的沒有。」
安仔說︰「嗯!那該上去看看了!」

兩人到了二樓,單位的狀況如他們離開時一樣,大門仍是打開的。當阿麟還在猶豫是否進去之時,安仔已進了屋內,在大廳繞一圈,再探看主人房內,亦如他們離開時沒有兩樣。安仔說︰「他們似乎也沒來過。」
這時阿麟才走進單位裡,說︰「他們究竟去了那裡?」

正當安仔想回答時,電視又突然開著了,兩人的視線自然地移到電視螢幕上。

電視螢幕上的畫面可見,在夜裡,阿明兩公婆穿過了那條村再經過山路,來到了阿麟的「新居」。兩人在門外等候,一邊拿著手提電話,直覺看來似乎是在找阿麟。可惜,電視沒有聲音,阿明似乎很不滿,不斷拍打大門,不知在叫甚麼。然後,阿詩在他的身後,指向樓上,一臉「問號」般,又說了一句話,隨後就見兩人好像聽到甚麼,就迅速走到樓梯間,從樓梯上到了二樓,看到單位鐵閘門上貼上了多張符咒,阿明曾嚐試打開鐵閘,卻開不到。這時,阿詩卻繼續走上三樓。兩人上到三樓,就見這層的單位是門戶大開,阿明小心奕奕地探頭一看,然後開了燈,沒懷疑就入屋了。阿詩亦緊隨其後,所看到這單位裡面一件傢俱也沒有。

阿明、阿詩兩人在空蕩蕩的屋內,都顯得一臉茫然的樣子。電視畫面的視角繞著兩人不停地轉,兩人的神情不斷變化,時而大笑,時而驚懼,轉眼又變了大哭起來。然後,電視突然由無聲,變成有聲,聽見了兩人的急促呼吸聲,聲浪越來越大聲,好像就在兩人身邊。而畫面影向大門突然關上,「碰」一聲巨響,嚇得在看電視的阿麟、安仔的心也離了似的。然後,阿明走到門後嚐試開門,但門鎖竟然反鎖了,大叫道︰「是誰搞鬼?不要玩啊!」繼而慌張得亂叫,說︰「阿麟!你們是否整蠱我?不要玩喇!」接著,阿詩也來到他的面前,叫道︰「老公,冷靜呀!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阿明瘋了般,不斷扭動門鎖,叫道︰「開不到呀!開不到呀!」反而阿詩看得氣上心頭,獨自在屋內找四處找東西似的,先走進主人房去看,如大廳一樣也是甚麼傢俱擺設也沒有,然後到了廚房,就打開廚櫃一看,裡面滿載了曱甴,成千上萬傾瀉出來。

電視播出的聲音,很清淅的聽到那成千上萬的曱甴,在地上亂跑時互相摸擦所發出來的「吱嚓吱嚓」的聲音,令人心內發麻。

這時,阿詩才崩潰地哭了起來,說︰「不要再玩喇!」畫面上連接閃過阿明在門後嚎哭,再回到阿詩跪坐在廚房的地上,兩個畫面交替閃動,一閃一閃然後沒有了聲音。畫面亦逐漸暗淡起來。

此時,在看電視的阿麟及安仔,感到幾乎窒息。安仔不禁說︰「這棟是甚麼鬼屋來的?」
阿麟的面色難看得如死灰,聲音顫抖說︰「他們……他們在……上面,快上去救人……」安仔似回過神來,答︰「對啊……救人。」說罷,就衝出了大門,往上層跑去。

阿麟跟著也跑上去,走到了樓梯一半,上面傳來安仔破聲叫嚎︰「哇呀……!」然後,加快腳步,趕到了安仔身邊,呆在當場。

在他倆眼前,三樓的單位裡如剛才畫面所見的模樣,不過空蕩蕩的大廳裡,牆身滿佈血跡、血掌印,而阿明、阿詩就血肉模糊陳屍在大廳中間。在他們的屍身上及周圍,是成千上萬的曱甴。

眼前這慘不忍睹的畫面,兩人自然地退離這戶單位。阿麟隨即拿出電話,說︰「安仔……阿明他們死了……這不是我們可處理的事,要報警了。」安仔茫然地點頭。